陆霄能在这里停留的只有不到半天时间。吃过晚饭，就要返程。的确只是见一面而已。夏棠送他到楼下，想起件事，又转身跑回去，再下来时多了一个盒子。放到陆霄手上。“喏，圣诞礼物。”她说，“还有生日，都算一起了。”盒子里是一对黑色袖扣。对夏棠来说一点也不便宜的价位，她靠社团攒到的钱，又等了几个月，才等到看重的款式打折，终于够得上能买下。本来想送的是手表，不过打听了才知道，奢侈品手表都是些把她卖了也买不起的价格，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这个。但也已经是难得正经的礼物。也是送过的东西里最贵的。之前每年陆霄生日，为了防止他来要礼物，她都会随便塞给他一个路边文具店里小物件就算交差了事。除了这一次。这就是，男朋友的待遇。陆霄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物件，又看向夏棠的脸。她抿着唇线佯装随意，站在刚刚亮起的路灯下，看着他，睫毛上落满灯光。明明是个有那么一点零花钱都小心攒起来的人。也会花钱买下这样不实用的东西。陆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看着她。从前有一天，夏棠问他在生日时许的愿望都是什么。愿望就在这里。就在此处。回到车上，助理已经等候在副驾，递上已经签过字的产权转让合同，恭谨道：“购买相关的手续都已经完成了，成交价大致只高出市场价三成，款项已经经过合规流程，打到了对方账户上。”从现在起，身后这栋房屋的产权便归他所有。陆霄只扫了眼，就合上页面，将合同交回去，顺便吩咐：“做得很好。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负责这件事。”助理接过文件，颔首：“明白。”轿车驶向机场，陆霄又打开盒子，看了眼里面的礼物。哪怕是回程的路，心情也没有那么不愉快。就像窗外斑斓的夜景。他合上盖子，又收回怀里。寒假过得如同一眨眼似的快。但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他们开洗衣店的这栋楼，不知道怎么的换了房东。对方听着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彬彬有礼地打电话来协商，说产权移交并不会影响从前签订的租赁合同，但毕竟是给租户们带来了麻烦，所以之后半年的租金都为他们减免五成。要不是对方真的和原房东一起带着合同和产权证等到了洗衣店，妈妈都以为这是电信诈骗电话，打算报警。此外，夏棠表弟也成功考上了市重点的初中，才现在就过上了苦大仇深的应试教育生活，连圆乎乎的脸蛋看着都小了一圈，像颗萎蔫的土豆。夏棠也只能爱莫能助地拍拍他的头。趁着回到学校的时间，杨柏又拉着他们拍了支关于开学的夸张视频。结果运气不错地在网络上成了个小小热门，连带着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景剧播放量也高了不少，甚至还在网上接到了第一支广告。大家又高高兴兴分到了钱。知名度提高的好处有很多，比如说，连化学系的秦乐怡都加入了他们社。要说夏棠这一届最有名的女生，她应该是压倒性的第一。军训时，大家都在大太阳底下晒得像块黑炭的时候，她的照片就作为宣传被放在了公众号里。穿着平平无奇的军训服，梳着马尾，站在一大排人中，压低的帽檐下眼皮也淡淡垂着，肌肤素白，是一眼可见的漂亮。连那篇公众号文章都成了一学期里点击量最高的报道，以后无论有什么需要拍照的活动，总能看见她出现在前排充当门面。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公共课教室里光明正大拍了拍杨柏的肩，问他：“听说你们社团能分钱？”事实证明，颜值无论在哪都是硬通货，哪怕秦乐怡只要在视频里面无表情地一杵，扮演高冷校花，点击量也能蹭蹭蹭地上涨。“社团能分钱”也的确不算一句假话。周末，隔壁宿舍的女生都被邀请去董雨婷家做客。排球课上一起的翟欣然叫上了文思思，文思思又叫上了夏棠。去的路上女生们就叽叽喳喳，说起董雨婷家在H城，居然还能有带院子和泳池的别墅。董雨婷坐在当中，唇角又微微的翘起，仍是说：“只是郊区地价便宜而已。”大家都听得出是谦虚，别墅区的地价可一点都不低。董雨婷家里在H城的房产位于城郊，在一片新开发的楼盘里，都是整齐的联排独栋。保姆开门迎接，董雨婷的妈妈坐在沙发里欢迎大家到来，家里养的金毛犬也趴在地毯上，把尾巴摇来摇去，一派雍容贵气。女生们从一楼的室内泳池，参观到楼上装潢精致的卧室，一路“哇”、“哇”地惊叹个不停，摸着实木楼梯扶手和昂贵的三角钢琴，满是羡艳。开饭前，董雨婷先带她们到楼下放映室，让她们随意看看电影院，喝喝饮料。恒温酒柜就设置在边上，文思思还在东找西找放饮料的冰箱，夏棠拉住她，打开嵌在墙里的酒柜，取出汽水。“这原来是放酒的吗？我还以为是电子壁炉之类的东西。”文思思左看右看，“你家里也有吗？”夏棠扯理由道：“没有，就是以前有个有钱的高中同学，也参观过他家。”顺便也住在他们家的佣人房里。“夏棠，我记得你中学读的是A城哪所很有名的私立吧。”翟欣然也想起来，加入进话题，“我上次看到你档案里写了，就是好多富二代都在的那一所。”“对对，龙凤胎的那一个，你见过没有？”她们说的是卫川生。“见是见过，不过也就是远远看见，没怎么说过话。”夏棠跳开话题，“就算在一个学校，也不是一个世界的啦。”“也是啊。”文思思叹气，“本来还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龙凤胎的那个妹妹呢，是不是真人也有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