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这个时候,雪谷入口围拢的圣域人明显出现了骚乱,一群人东倒西歪,一辆包着铁皮的雪橇从雪谷的高处呼啸而过,把粹不及防的圣域人撞倒一片,骚乱的人群乱哄哄的想要追赶这辆雪橇,但雪橇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的功夫,已经一溜烟般的逼近了战团。
嘭......
战团席卷的狂风强劲到了极点,雪橇靠近的同时,呼的就被掀翻了。雪橇上低伏着身子的人骤然一挺身,从翻滚的雪橇中跳了出来。这时候,我的眼神顿了顿,心里骤然一紧,觉得说不出的意外。
是莫天晴来了!
“什么人!”圣殿长老额头上十几只眼睛一起怒睁,望着莫天晴,他仿佛有窥心的神通,看到莫天晴的时候,就分辨出这是圣域的后裔。
莫天晴没有说话,归根结底,她是圣域的后代,是蚩尤的后人,在这决定两域存亡的大战中,她没有发言权。莫天晴看了看我,抬手扶着一个人形的大袋子,轻轻把它直立在身边。
我的心里顿时像是涌起了一片冲天的狂潮,那个人形的大袋子放在莫天晴身边,裹的严严实实,然而我却能清晰的感应到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很多事情,眼睛或许看不清楚,但心却不会看错。
布袋子上沾满了干涸的污血的泥土,污秽不堪,这应该是收敛死人时用的裹尸布,阴气非常重。莫天晴扶起布袋子的同时,外面包裹的密密麻麻几层裹尸布刺啦裂开了。一条身影从裹尸布里跳出来,遥遥的朝我伸出手。
“水伢子......水伢子......”
“爷!”我看到了裹尸布里出现的爷爷,上次在昆仑相遇之后,他被莫天晴带走了,我根本没有想到爷爷会不远万里一路跟到圣域,看到爷爷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的冲出战团,狂奔向他。呆役土血。
“水伢子!”爷爷老了,仿佛也更脆弱了,看到我狂奔的身影,他那双憔悴又沧桑的眼睛里,顿时涌起了一团泪花。爷爷动用了隐藏的实力,难以躲避天罚,半截身子被劈的焦炭一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痊愈。我在跑,他也在跑,他的一条腿显然在天罚中触动了旧伤,新伤旧伤夹杂在一起,这条腿等于是废了。
但爷爷一步都不停,拖着这条残腿,在齐膝深的积雪里蹒跚着朝我而来。我一步跳到他跟前,紧紧扶住他。
“水伢子啊......”爷爷摸到我的那一刻,聚集在眼眶里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老泪纵横,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和过去一样,轻轻摸着我的脑袋,嘴里喃喃的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你是圣域哪一支的后人!?”圣殿长老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转头冲莫天晴喝道:“这个老家伙是什么来历!”
“六哥。”莫天晴没有回答圣殿长老的话,她咬了咬嘴唇,跑到爷爷身边,小声道:“六哥,我是圣域人,你要在这里动手的话......会让我为难......六哥......想想别的法子,替我想一想,好不好?”
“你跟我来圣域,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只有一个孙子,是我从小含辛茹苦拉扯大的,是我的心头肉!”爷爷摸了摸眼角,凄凄道:“我错了半辈子,这次,不能再错了,我要护住我的孙子,任谁,都不能动他半根头发......”
“六哥......”
“好大的口气!”圣殿长老看到莫天晴不予回答,已经很不耐烦,从稍稍平息的战团中幽风一样的飘荡着,他的身影在雪中若隐若现,前一眼还在远处,后一眼却已经飘到跟前,手中的尖刺唰的急刺过来。
我还没有动手,爷爷已经一把把我拉到身旁,他另只手握着许久之前我给的那根莲花木棒。莲花神木随着禹王的彻底消失而消散了神性,再没有黄灿灿的神光,却依旧坚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