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没什么力气的父亲，强撑着自己睁开了双眼：“塔娜...你...你听我说，待会儿...你就带着乌兰待在...房间里，执法者...没来之前，不要到处...乱走...”
“查干...”
查干是汉子胯下骏马的名字，陪伴他也有七八年了。
“待会儿...等执法者来，请求...他们给查干...一个痛快。”
“对不起了塔娜，还有乌兰...完了...都完了...”
一向坚强刚毅的汉子，眼角突然划过一丝泪滴，眼泪从他渐渐深陷的眼眶中流出，一滴一滴打湿了小乌兰的手。
“快...快进屋子...”
父亲的声音有些痛苦，也有些压抑，似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东西。
“当家的...你！”
看着自己丈夫的瞳孔渐渐泛红，母亲一下就慌了神。
“快...快进屋子！”汉子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有某种因子在暴动，仿佛马上就要从自己身体里爬出来。
母亲闻言疯狂摇头，泪水就如开闸的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丈夫的脸上。
这是和她风雨同舟携手了半生的丈夫，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这里。
“当家的，你别急...我这就...”
母亲奋力想将汉子抱紧屋内，可她那柔弱的身躯，不到英勇黄铜的段位，又怎么抱得起这个一两百斤的大汉。
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想去屋内取一些纱布出来，帮自己丈夫包裹伤口。
“别管我...”
父亲明显急了，喉咙里发出的嘶吼，似乎已不似人言。
“保护好乌兰！”
汉子一把就将母女两推开，随机强撑着身躯，踉踉跄跄的往院子外爬去。
“当家的！”
“爹地！”
汉子这一起身，腹部的伤口便陡然撕裂，鲜血也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散开如点点红花。
他身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蚯蚓附着在身上，看上去异常狰狞。
咔！
汉子陡然回头，眼眶内的眸子再无任何神色，只剩一片猩红。
小乌兰被自己父亲的眼神吓了一跳，一屁股就跌倒在了地上。
看着汉子径直往屋里冲了过来，母亲下意识间就立马将防盗门关了起来。
砰！
汉子的脑袋与不锈钢门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额头直接被撞裂了开来，鲜血顺着额角留下，很快就流得满面都是。
但他浑不在意，手指和脑袋撞得不锈钢门砰砰作响。
“当家的，你没事吧...”
母亲站在门后喊了一句，她又惊惧又心疼，有心想开门看看情况，但看到旁边的小乌兰，母亲最终放在门把上的手终究是没有使劲。
折腾了一会儿，汉子似是累了。
他再次回头，看到了院子外面匍匐在地上的骏马查干，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