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守在卧室门口抱歉地笑:“放在这儿就好。”
或许是为了照顾自己那点可怜的共情心理,她刻意调低了灯光亮度,昏黄的光线减轻了女孩身上的青紫。
她下体一片狼藉,浊液甚至和血一起糊到了唐木川的军装上。
时南不忍细看,轻柔地将她擦拭干净,套上了鹅黄色的长袖连衣裙。
她年纪还小,袖子空了叁分之一,随着时南的动作轻轻摇摆,上面粉色的小花也跟着晃动起来。
时南鼻子一酸,理顺她杂乱的头发,从中间拈下一片根部枯黄的杂草。
裴政站在门后,心也微微揪了起来。
通过门缝,只能看见时南的背影和一截静静垂落的裙摆,枯草从半空落下,旋转半天,落在了血迹晕成淡红色的水面上。
——她父亲该死。
即使他平时和沉开不对付,也并不认为沉开擅自动手的行为有错。
“裴哥?”江临站在门口叫他。
“嗯?”
“人没找到,现场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应该是自己走了。”江临摊开掌心,“裴哥,我买了点糖。”
裴政没接:“我记得你叫唐木川。”
他和沉开打过交道,自然见过他的副官。
只是见过几次都能叫出他的名字,唐木川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如果裴署长想问他的下落……沉将军早就派人收尾了。”
“时南打了人?”
唐木川吃不准眼前这人的心思,笑着替她开脱:“时姐姐是个女孩子,打得不重。”
裴政要过糖,让江临坐下:“不重?”
沉开可没什么正义感,干不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
女孩子打架,他不是没见过。
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两边推完,男人就会出场。
但时南……想起婚礼当天时南摔下飞行器的画面,裴政不由微微皱眉,叁米多高,就算有厚重的地毯铺着,没练过的人也很容易摔伤。
她打得应该不轻。
自己下手挺狠,到他这儿又说不该越过法律,算什么?
裴政思绪纷转,最后停在了一个词上:
示弱。
遮掩真实水平,让他相信自己绝对无害。
又是小聪明。
叁天两头玩这些小把戏,他几乎都看腻了。
江临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裴哥想啥呢?我叫了外送,你记得打钱给我哈!”
“江副官,嘘,声音小点儿。”
时南不知何时清理好了,虚掩上房门,走到裴政对面:“她……”
“先说你吧。”裴政摆摆手,示意江临拉唐木川回避。
他调整站姿,身子微倾,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时南,我最后一次劝你,别在我面前玩那些小把戏。”
时南莫名其妙地反问:“什么把戏?”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必要。”
时南不明所以:“法律是多数人意志的体现,行政权应该属于人民,哪里有错?”
“他该死,”裴政平静地陈述,“而且你也这么认为。”
“这证明了法律是大多数人认可的基本道德,但不意味着沉开有权越过法律。社会是个人私利的战场,如果少数人的道德和喜恶成为了唯一的审判标准,那这就不是什么狗屁联盟,”时南踮起脚,轻声说,“而是寡头政治,只会走向独裁。”
裴政凝视着她。
时南暗暗叹口气,软了态度,这才透出几分先前苦苦压制的颤抖:“施暴的时候那个人提到和另一个人做了交换,裴署长能不能再帮忙查一查?”
从见面开始,她的手指就一直在抖。
是害怕吗?
裴政思绪复杂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微颤的唇上,又上移到眼睛。
和那些暴民如出一辙的眼神,愤怒、不甘,写满热烈到宁可焚烧自己的渴求。
他突然领会了时南的意图。
她不是在示弱。
她想要公开的审判,想要公正的处决。
杀一儆百,永绝后患。
——她是想要阳光下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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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阶段的思维差异。
时南想的:18.
时南说的:9+9.
时南的补充:d。
补充前的裴政:12.
补充后的裴政:18(胡思乱想过度解读,但在给定进制后能立刻拉回来)
补充前的沉开:0.
补充后的沉开:0(完全不在意她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