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斌不是这样,仍然在家闲散着,没钱打牌就去别人的局上过眼瘾。
大舅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孩子,做到这个地步,依旧当祖宗供着。
据说吕冬订婚之后,老两口子还筹划着给胡斌找媳妇。
亮出来的牌号就是吕冬的表弟!
别说,真有不了解情况的人上门。
吕家村的发展摆在这,吕氏餐饮公司总部就在不远处的大学城,本乡本户的即便不是非常了解,却也知道吕冬是县里数得着的富裕人物,只要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普通人逍遥一辈子。
哪怕有些了解情况的,还有着万一的想法。
万一两家关系稍微好点了呢?万一自个嫁过去,能领着胡斌上门道个歉啥的呢?
这些,吕冬都准备处理,但文物被盗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没顾得上。
他没顾得上,有人想到了。
吕冬也是吃饭时听胡春兰说才知道。
七叔找到大伯吕建国商议过后,就像当年大舅一家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时那样,跑到马家村大路口,把大舅一家的大门砸了,然后堵着门口,当着无数人的面,骂了一阵、
总体意思,就是这一家子跟吕冬没关系了。
原本,收高利贷的对胡斌还算客气,基本没有动手,主要也是顾忌吕冬,毕竟这是吕冬的表哥,万一惹着吕冬,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七叔闹了这一场,那帮要钱的明白了,手段变得激烈起来,不仅砸了东西,还把胡斌打了。
放到以前,胡春兰大概率会让吕冬说句话,让收钱的人注意一点。
但今天说了这些事,却啥话都没再说。
吕冬订婚那天的事情明摆着,如果不是吕建仁处理得当,按照大舅的做法闹起来,那是把吕冬的脸往地上踩,把媳妇宋娜的脸和宋家的脸往地上踩,把吕家人的脸往地上踩,把过世的吕建军的脸往地上踩!
打人还不打脸,哪有挑人大喜的日子来闹事的。
吃过饭,吕冬去了隔壁七叔家里,七婶去上班了,钉子去找吕兰兰做作业,就七叔一个人在家。
“你随便坐,自个倒水。”吕建仁扣着大脚丫子,盘腿坐在棕色的皮沙发上:“我不伺候你。”
吕冬看眼扣完脚丫子摸鼻子的七叔,心说我现在不敢叫你伺候。
拿个大茶杯,倒了一碗白开水,坐旁边单人沙发上。
手摸着木制的沙发扶手,吕冬问道:“这一套不便宜。”
吕建仁牛吹的嘣嘣响:“你啥时候见我用便宜的东西?”他伸出俩指头:“这套红木沙发值这个数。”
吕冬说道:“行啊,七叔,你挺会享受。”
“这算啥呀。”吕建仁晃荡着说道:“等咱村捯饬完了,弄好了,教的这帮笨蛋学好了,冬子,咱爷俩出海耍去,说啥得弄条鲨鱼回来。”
“没问题!”吕冬应一声,想起防毒面具的事,问道:“黄鼬逮到了?”
吕建仁拍了下腿:“没有,就在老街上见了一回,再也没出来,晚上咱一块去设套子?上次我见到的那个是母的,可能有一窝。”
吕冬问道:“你搭眼一看就能分出公母来?”
吕建仁不知道是吹牛还是真的:“你要公的母的黄鼬都吃过,搭眼一看也能分辨出公母来。”
吕冬故意说道:“黄大仙你也敢吃。”
吕建仁不屑的哼了一声:“封建迷信!”
这话呛的吕冬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等七叔扣完大脚丫子,说道:“大舅那边的事,刚我妈说了。”
“你不怨我就行。”吕建仁也没指望吕冬谢谢他。
吕冬说道:“我好歹还能分不清楚?”
吕建仁端起大茶缸子,一口子灌下半缸子水,抹了把嘴,说道:“今回不让他们服帖了,等下回你结婚还来闹,真要在你婚礼上闹了,你咋跟小黑蛋交待?人可是全心全意对你。”
他咣当放下杯子:“那两口子快没治了,都这个熊样了,还借用你的名头,张罗着给胡斌找媳妇。”
吕冬点点头:“刚听我妈说了。”
吕建仁从小带着吕冬玩大的,指着他鼻子说道:“你……不该软的时候心软!”
吕冬笑:“七叔,丢文物这事闹的,我还没顾得上。”
“怪不得你小舅不回来。”吕建仁直摇头:“换成我,有这样的亲哥亲嫂子,打死我都不回来。”
他这时候有些佩服了:“说起来,你妈那边最聪明就是你小舅,当初当兵你大伯能帮着分个近点的地方,你小舅非要去远去,最后去西疆当了边防兵,还留在了那边,这是有先见之明。”
不用七叔说,吕冬也知道,小舅一家这么些年不回来,为的是啥。
吕冬掏出手机,给吕坤发了条短信,大致上让吕坤放出话去,胡斌那边任何事,他全都不管了。
以前,估计他在医院那次,跟那俩要账的说的话,传到不少人耳朵里。
胡斌这一家子,以后爱咋咋地。
从七叔家里出来,吕冬一路往北边去,绕到老村北边,从三角大坝上了河堤,河堤早就重修了,青照河也拓宽了,现在正是雨季,河里水不小,翻着水花呼呼的流,村里有几个在这边打渔的,还叫着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