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识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她一边洗番茄,一边试探着问覃绥安:“你不回齐家住吗?”
少年拿了个盘子过来,覃识每洗完一样,他就及时接过。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温和:“和他们生活不太习惯。”
覃识不知为何鼻头一酸,莫名感觉不像是覃绥安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原生家庭,而是被她们抛弃了。
尽管明明知道他一回去就直接得到了酒店产业,被抛弃的生活真是奢靡至极。
她下意识地说:“那你回来住。”她根本不觉得覃绥安有能力一个人生活。
脱口而出后覃识才觉得不妥,又小声问:“齐家介意你和我们来往吗?”
毕竟如今覃家是真正的泼皮破落户,说不定再过段时间房子都没了。
少年笑了笑,说当然不。
两人煮了番茄鸡蛋面,说是覃识来做,最后除了洗菜百分之九十都是覃绥安完成的。
在等面煮熟的时候两人去了客厅。
覃识想起此行的目的,但又忸怩不肯开口,憋了半天问了句:“煮面很累吧?”
覃绥安不明所以地问:“你累到了吗?”
“......”
覃绥安如今噎人的本事一流,哪里是不敢跟她顶嘴的小侄子
覃识觉得刚才过于充沛的感情实在浪费。
但想起温遇而老哥哥在餐厅捡起纸币的样子,想起姐姐每天披星戴月,她绝对不能放弃。
少女全当做没听见,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我给你捏捏肩吧。”
不容覃绥安拒绝,覃识跪在沙发上一点点挨近他。
她的手又小又软,捏起肩来不觉放松,反而酥麻紧绷至极。
覃绥安在这个时候也大抵猜到了她的来意,不想让她无功而返,结果变成了折磨自己。
他从来没有觉得肩部的神经如此密集,她的动作生涩懵懂,只是呆呆地反复揉捏同一块皮肉,但又似乎充满了讨好的意味,让他好像都能感觉到手指上浅浅的螺纹。
在少女全神贯注的时候,她的裙摆也随之起起伏伏。一下落在覃绥安的大腿上,一下拍在他的腰上,力度也和她的主人如出一辙,又轻又痒,勾起火星。
覃绥安实在承受不住,拉住了少女细细一段的手腕,求饶一般:“可以了覃识。”
覃识却觉得他是不满意,开始摆起了少爷派头。
自然是兢兢业业地下了沙发:“那我给你捶捶腿吧?”
她不依不饶,又半跪在地毯上给她捶起了腿。
和刚才如出一辙地专心,温热的气息时有时无地喷洒在覃绥安的大腿外侧。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如此不是讨好,而是撩拨。
握成空心的手又小又白,视觉加上触觉的冲击力自然也变成了二次方。
覃绥安喉结动了动,闭上眼问道:“你想干嘛?”
覃识不知道少年跟本没在看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绥安,这十几年跟在我后面很辛苦吧。”
她小时候是在京都的外公身边长大的,隔代亲嘛,很容易就把她惯的娇里娇气又爱作弄人。
在那她都是呼风唤雨的女魔王,回到a市也绝不可能收敛。
但在这里不像大院那样有许多玩伴,覃绥安这个和她还差了一个辈分的同龄人就得承受她的全部差遣。
她对覃绥安干得坏事不计其数。比如那时候家里规定每人夏天一天一个蛋筒,从来都是覃识吃两份的冰激凌球,覃绥安吃两份蛋筒皮。比如她趁午睡期间偷走班上爱掀女生裙子的男生的裤子,还在他的被子上倒满茶水,最后被老师发现后让明明是隔壁班的覃绥安顶包。
那男生的家长好不凶残,为了这点事赶到学校还给了覃绥安一个耳光子。
可以说风光霁月品学兼优的少年从小到大挨过的批评丢过的脸,全都是在帮覃识。
她一直以来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终于感到害臊羞愧,更害怕覃绥安怀恨在心准备报复:“我跟你道个歉,之前是我太过不懂事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能不能别追究了?”
最好再帮帮覃家。
覃识把一腔诚意全都融进了两个空心拳里,仔仔细细地从下到上敲打一番。
覃绥安已经重新睁开眼,银边眼镜下眸色幽深,他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将已经坐在地上的少女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他用一只手束缚住覃识两手,免得再乱动差点要了他的命。
覃识又惊又慌,如今她担心地不是覃绥安的报复,而是他那份曾经隐秘的感情,或者说这两者融合,直接把他整变态了?
下一秒,她听到少年像是咏叹般:“三小姐,我怎么敢呢?”
覃识觉得自己的耳畔从前向后再向前,都卷起了一阵滚烫的风。
他的脸上似是无奈,但又分明带着宽容的笑意,那颗狐狸眼之下的小痣过分刺眼,让覃识好不惊慌,她佯装不明白,轻斥:“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