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穿云听了这话,念头闪过,忙道:“毒是下给你的?”
“是啊,”大富抬首想了想,“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救她…!”
束穿云望向元凌,见元凌颔首,她干脆回道:“可以,还有呢?”
“送她们母女远远离开平江府…”
束穿云有些意外,“你呢?”
“我自有去处。”
送人离开平江府这事做起来不难,只是花花愿意么?
想起小女孩弯弯的爱笑的眼睛,束穿云有些不忍,“花花她…”
束穿云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门外花花撕心裂肺的哭喊,“爹…救…花花…”
“花花!…”
顷刻间,似心有灵犀,大富身形瞬移到了门外,速度快的束穿云只看到他一闪而逝的背影。
待束穿云出来,就见大富和一个蒙着面纱身穿灰色衣裙的女子打在了一起。
元凌先束穿云一步出来,此时正查看躺在地上的花花。
而园子本来守在屋门前,并未注意花花的去向,才让那蒙着面纱的女人挟持了花花。
“小姐,你看那女人的衣服,就是刚刚我追丢的。”
园子小声道,她寸步不离的护在束穿云身边。
“是,”束穿云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形势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从大富的言语中可以推断,身为东离国人,大富竟然隐姓埋名躲在这荒郊山坳中,必是因为要防着某些人,但到头来,自己的妻子还是中了毒。
且中的毒,还是东离国边境上特有的一种毒草,无色无味,中毒的人心脉会逐渐衰竭,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下毒的人也只可能是东离国人。
自相残杀么?
那蒙面的女人,毫无疑问,也必然是东离国人。
平江府内竟随处都可见东离国人了吗?
这事,不知元泊元大公子是否知晓,好歹,平江府是他们元家的地盘。
东离国的细作潜伏于平江府已有十年之久,这事说起来不大不小,若是皇上怪罪起来,也不知元知府担不担得起…
大富和蒙面女人的功夫不相上下,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赤手空拳斗了百十来个回合也未见胜负。
那边花花似受了惊吓,躲在元凌怀中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大富和人打斗。
束穿云蹙眉,这蒙面女人很显然不愿意让大富说出某些秘密,所以急于杀人灭口。
但凭她的本事,又似乎杀不了大富…
就在这闪念之间,束穿云急唤道:“不好,园子,她有帮手,快…”
“噗…”
“爹…”
“快去帮大富…”
同一时间,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大富的胸前插了一把匕首,血顺着铮亮的匕首滴到了地上,“啪嗒”染红了他脚下的泥土,他踉跄着倒退了一步,惨然道:“你…我本也没打算说出她…”
蒙面女人眼眸闪了闪,一句话未说,飞身跃入了林子里。
花花从元凌怀中挣脱开来跑到了大富身边,大富握着胸前的匕首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伸着手欲抚摸花花,“花花…”
“爹…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么?”花花摸着大富胸前的血迹,可怜巴巴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元凌上前点了大富胸前的穴道,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随后朝束穿云摇了摇头。
束穿云明白,大富没救了,那匕首直中心脏,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她不由有些懊恼,也实在没料到,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蒙面女子不过是分散她们的注意力,那埋在暗处的人才是真正的杀招。
大富一脸落寞,倒也并未再恳求束穿云救他妻子,他怕是也明白,他未兑现自己说的话,便也没有资格要求束穿云做出相应的承诺。
他只揽着花花低语,“花花…爹做错了事,是爹应得的报应…你不要怪任何人,你…要好好…好好的活着,听…”
他喘着粗气,忽然伸手指向束穿云,咧嘴笑了笑,露出几分嘲意,“听…那个姐姐的话,她…不会害你的…”
……
萧萧风声,卷起了遍地的落叶,也带走了天边最后一丝光线。
被乌云遮住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声响,不一刻,豆大的雨珠裹挟着疾风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山头,任那几间茅屋在大风雨中孤独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