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绘心说到这里那真的是满心的委屈啊。
她这辈子只有芳姐儿一个孩子,自然巴不得女儿将来能够嫁进一个绝好的人家,荣华富贵的过完一辈子,不要像她一样,年少寡居,尝便这人间苦雨辛酸。
芳姐儿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母亲的一道心魔,那是再怎么相劝都没用的,所以此时也只是沉着脸不再说话了。
就在母子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僵滞时,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西府的焱四奶奶过来了。
芳姐儿一听这话,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
“母亲你怎么又和她混在一起?”芳姐满脸不赞同的样子。
小的时候不觉得,但是越长大,芳姐儿就越发现隔壁的四婶婶是个浑身负能量的人,母亲就是常常与她在一起,脾气才一天比一天变得古怪起来。
“现在整个郎家也只有她还记得我了。”赵绘心哼了一声,立刻告诉小丫鬟,请焱四奶奶进来而至于她口中郎家的其他人,围绕着的都是那个李纯意罢了。!
邹心雨来了,芳姐儿也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于是对着母亲俯了下身,便自行出去了,她决定去隔壁找婷姐儿说说话,哎!明明她们两个都是要许婆家的,但是人业伯母就绝不像自己母亲那般疯魔似的急迫,用人家的话来说就是,好女婿就是要慢慢相看的,毕竟这关系到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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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敏郎怎么样?”十根纤纤玉指,挨着个的拨弄着乌木笔架上倒悬着的几十只上品狼毫,朗世轩站在一张梨花纹的大理石书案前,头也不抬地问道:“哪个敏郎?”
“哎呀,你看你那记性!就是俞娘子的小孙子,那个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睫毛特别长,一说起话来就先脸红的少年啊!”
朗世轩收住笔锋,看着雪白宣纸上的那句【百忍成钢】心中默默的想着:你记性倒是好?连人家睫毛长不长的都知道。
“怎么,想要给芳姐儿保媒拉纤?”朗世轩不以为然地掀了下唇角:“为夫劝你还是别操那个心,我那个大嫂,可是连太子都敢肖想成女婿的人物,她是绝对不会看上敏郎的。”
特别是这个媒还是你介绍的情况下。
其实李纯意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这事对自己来说完全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但是——
她虽然不太喜欢赵绘心,可她很喜欢芳姐儿啊,那是个好孩子,李纯意也是打心眼里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的!
“我不出面,让娘去说。”李纯意不肯放弃,振振有词地开始数落起了人家的好处。
长得好,工作好(太医院),家里有药材生意,财资丰厚,最关键的是,敏郎父母均都早亡,若是芳姐儿嫁过去直接就能当家做主,岂不快哉?
“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丫!”李纯意抿着红唇嘟囔道:“要不是贤儿岁数不够,我都想直接让他做我的女婿嘞。”她的这句话本是玩笑般的顺嘴而出,谁料想竟惹的朗世轩这个女儿控陡然翻了脸色。
“我的贤儿将来是要嫁天底下最好的男子,那个闵郎……哼!……怕是还不够格呢!”
李纯意见他这样认真的说着如此幼稚的话语,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噜一转,而后叹气道:“那完了,我看贤儿这辈子都要嫁不出去了!”
怎么可能!朗世轩用严肃的眼神凶狠的批判着自家娘子。
然而——
“因为那个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已经被她娘,也就是我给霸占了啊!”
朗世轩:“………”
一抹红晕自耳根处慢慢向上延伸,面对着妻子投来的充满打趣和揶揄的目光,朗世轩选择抬起手,用沾满了墨汁的狼毫笔在那美丽的脸蛋上重重地画了两道。
“你好讨厌!!!!!”女子顿时怒气横生,瞬间向罪魁祸首扑来,于是接下来,两个都有儿有女的人,就那么围着一张案几开始你追我逃,那场面看起来当真是非常的幼稚!!!
尽管被丈夫警告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李纯意还是选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周氏。
“这门亲事若是能成,一定会非常美满的。”李纯意是这么跟周氏说的:“敏郎那孩子个性温和,又精通医术,您也知道芳姐儿虽然什么都好,但是却有着一样严重的不足————”
那就是她患有哮症。
这种病症,有一定的几率会遗传给自己的孩子,而且在平日的生活里面也要尽量避免劳累和精神紧张,所以嫁这种既通医术,家里又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关起门来就能过和美小日子的是最好不过的!
要不是觉得太过合适,李纯意也不会这么上赶子了。
很明显,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周氏定然也能看得出来。
“听起来是不错。”周氏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大有深意的看了李纯意一眼,哼声道:“难为你不与赵氏一般见识。”
在不记仇这一点上,周氏还是相当欣赏的。
因为她自己就是个超级记仇的人,所以对于李纯意这种正相反的,难免就会有一种既讨厌又欣赏的感觉。
我又不是看她!
李纯意暗地里撇撇嘴巴,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娘好好的去跟嫂子商量一下吧,这样好的男孩子,错过了真的是很可惜啊!”
第63章 0063 关于择偶的不同标准
赵绘心被叫到静安堂的时候心里十分诧异, 然而她在周氏面前素来低眉顺眼惯了,所以此时尽管精神紧张,但仍是轻笑着说道:“娘, 您找我?”
“嗯,坐吧!”周氏淡淡点了点头。
于是赵绘心就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婆母左下手边位置的黄梨木椅子上。
视线巡视了一下四周。
赵绘心默默的想着:真是不一样了。
她指的是这房间的摆设。
在几年前这里还是简朴到如同道观禅房一般的地方,但是你看看现在, 黑漆云母事事如意的床榻上铺着的是猩红色的金银双错蚕丝褥,榻头立着的是一架落地的紫檀八仙八宝三柜厨, 一缕淡淡的檀香味道从绿釉的狻猊香炉中缓缓上升, 还有那刻丝琉璃的屏风, 插着新鲜花卉的顶级彩窑瓷瓶儿……
这是一间富丽堂皇,但摆设却不失格调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