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肖安尽力装作不动声色,可是还免不了嘴角发抖。
那女孩拍手笑道:“舅舅生气了!你来捉住我好了,只要捉住我就可以出尽你的恶习气了!”
肖安更加愤怒,非常想朝她猛扑过去,可是他知道捉不到她,他强笑着到席上去盘腿坐下,要那女孩拿来短几,把灯台放在几上。
然后他叫她在对面坐下,和她对坐了许久。
那女孩的手放在案上,手背和十指瘦骨嶙峋,她手肘上洁白的皮肤下暗蓝色的血管,就像雪初雪后沼泽上众多的小溪。
肖安把双手也放到案上去,把她的双手夹在自己的手中间。
肖安感到她的双手的诱惑,如多年前他老婆的脖子的诱惑一样。
肖安的老婆在婚前也是个贼,虽无飞檐走壁的奇能。却擅长穿门过户。这原不是肖安的案子,
可是他为她雪白修长的秀颈所迷惑,一心要把链子套到她的脖子上去。
肖安这一生绝不贪恋女色,却要为女贼所迷。
因此他看到墙上的壁画就会怦然心动,看到女孩在树下捡槐蚕就心悸不安,现地看到灯下案上一双姣好的双腕,手就禁不住轻柔地向上移去。
十年前,肖安看到那修长的脖子,天鹅似的仪容,禁不住起了男人的欲望,因此他就判定这个女人是个贼。
看见她从前门走进巨富人家,他就到后门去等。现在他坐在女孩对面,手指轻轻触及她的肌肤,心中的狂荡比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孩的腕上传过回夺的悸动,可是她立刻又忍住了,把手腕放在一点点收紧的把握中。
肖安始终不相信她会被抓住,直到他的手已经握实之后。他猛然用上了十成握力。
那女孩“哇”地一声叫出来,猛地挣了起来,却丝毫也挣不动。然后她兴奋地面红耳赤,大叫道:“舅舅,你捉住我了!”
肖安猛想到捉住她也没什么用。他没有一丝证据,不能把她送到衙门里严刑拷打。
他觉得受到了她的戏弄,就把手松开了,女孩把手捧到灯下去看,发现腕上印下了深深的青痕,不禁心花怒放,把双腕并着又伸了出来说:
“舅舅你把木杻(音丑)套在这青痕上,再用链子锁住我的脖子,拉我到衙门去吧!我乐意!”
肖安虽然确信这女孩是贼却不能送她坐牢。他茫然地坐着,一会想说,你把这事忘记忘了吧。一会又想说,你回家去。最后他说:
“甥女儿,我捉了你又放了,你满意了吧?现在告诉舅舅,皇上的手串你拿了没有?”
女孩说:“舅舅的话我不大明白,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难道你当年也这么捉过舅娘?”
肖安当年站在那家巨富后门的僻巷里,他老婆出来时,他把链子锁在她脖子上。
他本该把她拉到衙门去,但是他没有,他把她拖到没有人的地方,动手掏她怀里的赃物,结果看到她乳上的痣,就再也把持不住,冒犯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