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姑姑旋即放下一侧床幔,遮住萧妃裸露在外的玉足,余了半边身子在外。
御医前来先是行了礼,随后这才看向萧妃,瞧见萧妃头上的银针,顿时吃了一惊,诧异道,“娘娘这是……”
“这是向仵作给娘娘施的针,张御医看可有什么不妥?”
那御医仔细瞅了瞅,随后看了一旁的向晚一眼,眸中露出诧异之色,“娘娘所患乃血虚阳虚之症,百会、四神聪、合谷等穴的确是对症下针,只是这对针法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会引得气血逆乱,络脉瘀阻,血闭而亡,这……若非医术了得胆大心细断不敢下针,就连微臣也是谨慎小心,却没想到,向仵作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胆识,实在令人钦佩……”
众人闻言,朝向晚投去诧异的神色,显然不料她针法如此了得。
向晚听了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那张御医道,“萧妃娘娘所患其实不过是普通的头风病,施针加上药养,短则三五月,长则一年必定能好完全,可我听说萧妃娘娘头痛症已有多年,是以为何这么多年却治不好如此简单的病症呢?”
“这……”张御医一顿,这才道,“向仵作有所不知,娘娘心气郁结,纵然有药石相医,可这心病……”
“张御医,你话太多了。”
原本正处于闭目养神的萧妃忽然出言打断了张御医的话,张御医闻言,顿时冷汗涔涔,连连称“是”道,“既然向仵作已为娘娘施针,那微臣就不多此一举,这就去为娘娘开些方子,让下人取药煎制!”
萧妃没有应答,张御医见状立刻告退。一旁的太后这会儿却是视线落在萧妃脸上道,“你这丫头也真是,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何必还如此介怀?”
“太后娘娘……”萧妃轻唤一声,声音透着几许无力和痛意,“那件事终究是因我……她怪我,也是应该……”
太后看了看她,轻叹一声,最终什么也没说,缓步走了出去。
这一来一回的额,涉及的只怕是什么宫廷秘事,向晚也不便再问,只是待时间到了之后,将萧妃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出,这才道,“娘娘且好好休养,下臣告退了!”
“等等……”萧妃却是出声唤住了她。
向晚回过头来,看着萧妃,“不知娘娘有何事?”
萧妃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道,“今日你虽救了本宫,但本宫并不会感激你,你是羽儿休弃的妾室、侯府庶女,不论从身份还是出身,你都不足以与澈儿般配。澈儿乃是我金元朝少见的战王,驰骋沙场多年,不论人品才智皆是人上之人,绝不是你一个低贱的仵作可以配得起的,听明白了吗?”
向晚眼皮子跳了跳,这个萧妃,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下臣救娘娘只是因为娘娘的病情发作因下臣而起,如此一来,两不相欠。至于下臣和三王爷的事……刚刚娘娘也说了,三王爷是金元朝少见的战王,既是战王,必有自己一番主见,向晚是何人,身份如何?我想,王爷心里自有分寸。”
这话不卑不亢,将取舍全落在凤澈身上,与自己无关,一时竟让萧妃无话可说。
萧妃气得脸色微白,一时不由得伸出手来捂住心口的位置。
音姑姑急忙上前来搀扶,萧妃摆了摆手,吩咐她道,“音儿,让她出去,本宫多看她一刻都觉得闹心!”
“娘娘不必赶,下臣这就告退!”
向晚说完便将一片的银针拾起,一边往袖中插一边往外走,这个萧妃,当真是拗得很啊!
看来这个未来丈母娘想要搞定,还得费一番周折!
出了内室,外头凤澈凤羽都还在,太后也在外殿。
看见向晚出来,三人目光都投向了她。向晚先是看了凤澈一眼,随即掠过凤羽停在太后身上,恭敬行了一礼,便安静退到一旁。
太后却将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道,“向仵作,哀家只听说过你验尸功夫了得,却不知这医术又是跟谁学的?”
向晚眨了眨眼睛,看了一旁的凤澈一眼,随即看向太后,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仵作虽然只懂验尸,但是验尸多了,对人体的穴位病因引发的病症多少了解一些,所以久而久之便会些简单的针法,下臣在太后娘娘面前班门弄斧了!”
太后分明是不信她这一番解说,冷哼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凤澈道,“你瞧你这调养出来的人,这一字一句滴水不漏的,难怪能把萧妃气得头痛发作!”
凤澈上前一步站到向晚身侧,看着太后淡道,“母妃向来忧思过重,病情反复本是寻常。晚晚脾性不同寻常女子,验尸虽不在话下,但寻常女儿家会的东西她却是不会的,澈儿只望太后和母妃莫要为难她。”
“哼,哀家哪儿敢为难你的人?”
太后将头一瞥,表面看似生气,但心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一旁的凤羽脸色显然就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