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咬了咬牙,这才不得已上前推门走了进去。
里殿倒是的确有动静。
徐婉匆忙走了进去,身后贺礼便带了一堆人端了梳洗的用具跟了进来。
里殿凤澈显然是刚起身的模样,一身素白色里衣,墨发垂着,饶是眼神依旧锐利,但是这身衣着到底还是减了几分平日的强大逼人的气场,多了几分雅致如玉。
凤澈看见她,凤眸仅仅只是斜睨了一眼,便伸出手来示意她宽衣。
徐婉眼睛抽了抽,这才不得已上前从屏风上取了龙袍往他身上套。
衣服套上身,他的头发全压在衣服里头,徐婉不得不伸手将他的头发取出来,但是身高距离,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然而当手指触碰到那一头如墨长发,手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尤其那发直乌黑,简直就要比上女人了!
她心里哼唧了一声,这才又回过头来袭上他龙袍上的系带。
他身上已经没了昨夜的酒气,是平日里端庄逼人的皇帝形象。徐婉不由得抬眸偷偷瞅了他一眼。反正经过昨晚该干的不该干的事儿她全干了,莫名其妙的,心里头对他的惧意似乎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她才刚刚抬起一半,视线只来得及落到他光洁的下巴上,便听得帝王的声音无喜无怒传来:“让你乱看了吗?”
擦!
她不是还没开始看么?更何况,他没看她怎么知道她的小动作?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徐婉给他缠着腰带,那个该死的腰带跟平常的腰带不一样,是扣的,而且旁边的褶皱好几道,她还真不知道怎么个扣法才能将褶皱塞进去,让外头看起来平整。
这么折腾一半天,旁边的贺礼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但皇帝都不说什么,他也只好站在那里干瞪眼。
徐婉最后一个用力,只听得“啪”的一声,那绣着金龙的腰带金扣就这么被她扯断了。
她眼珠子一瞪,急忙就从地上把扣子捡了起来,对上凤澈深不可测的眸子,堆脸一笑:“这玩意儿太不结实了,皇上要不换条腰带吧?”
说完她就瞅向后头的贺礼,贺礼眼角一抽,她居然说这腰带不结实,也不知道皇上的腰带是多少人赶制着日夜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还有专门人的监督检查,丝毫不过关的地方都不会拿过来!
但他到底还是看了身后的太监一眼,片刻之后便有宫人另取了腰带来。
徐婉急忙取了腰带,对着凤澈腰上一顿缠,最后总算是折腾上了,她这才舒了口气。
“毁坏龙袍,当处以极刑,但念你是初犯,克扣你三个月的月俸以示惩戒。”
徐婉眨了眨眼睛,刚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猛然又提了起来。她看向贺礼:“贺公公,我还有工钱吗?”
贺礼瞅了凤澈一眼,这才道:“但凡侍候主子的,都有月俸,尤其徐大人是贴身伺候皇上,月俸自不会太少。”
擦,这一天的时间好处没讨着,坏处全来了!搭了自由不说连钱也给扣了,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一抬头看向凤澈,他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等着徐婉给他梳头。
徐婉咬了咬牙,不情不愿走了过去,三两下把他的头发给折腾好,随后是一干人等捧了洗漱用品上前。待皇帝总算是收拾妥当往殿外而去,徐婉这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
眼瞧着一众宫人跟在皇帝屁股后头出去,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刚刚皇帝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伸出手来扶着脑袋,闭上眼睛,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陷入昏睡的时候,手上却忽然一重,她一个不察,重心不稳,直接就朝前一扑,一下子就扑在了一堵肉墙身上。
入目是放大的金龙,她赶忙就站起身来退后一步,眉眼笑得弯成一条直线:“皇上,您怎么回来了?”
凤澈那双眸子波澜不惊从她堆着假笑的脸上掠过,停在她身后道:“在朕回来之前把这书房打扫一遍。”
“啊?”徐婉当即苦了脸,“不是,皇上,打扫卫生不是该有专门的奴才吗?”
凤澈挑起眉梢:“那是因为朕从前没有贴身服侍之人,既然现在有了,自然是你来办。记住,要一尘不染!”
徐婉眼睛一闭,忍住胸腔熊熊怒火,但在凤澈那双透着锐利的眸光之下最终是咬着牙堆着一脸笑的点了点头,乖巧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