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
呼呼风声中,她忽然似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她蓦然家回过头去,竟看见一人一身白衣骑着马朝她奔了过来。
乍然看到那张清俊的脸,洛笑一下子勾起唇来,调转了马头就朝那人奔了过去。
“英修哥……”
她抑制不住欣喜,面上的笑容灿烂到恰似骄阳艳火。
宋英修微微笑了起来,眼前女子虽说已是二八年华,却心思纯粹,待人热忱真心,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这份义让人动容!
“说好的,我会陪着你的,忘了?”
他坐在马上,身后悬着行囊,如此孑然一身实在太过明显——他,是打算陪她去北罗了!
洛笑顷刻间控制不住眸中的湿热之意,她伸出手来,宋英修看了一眼,隐约读懂了她的意思,便握住了她的手,随后便只觉掌心力道一重,待会神,却已是她借着他的掌力跃到了他的马背上。
“英修哥,有你作陪,笑必不孤单!”
宋英修感觉到身前人身上清新的气息,闻言,眸中的宠溺几近溢出眸眶:“修之幸!”
两人相视,洛笑顷刻笑得更加灿烂,自他手里接过了缰绳,转头看向远方:“英修哥,你坐好了,我带你感受一下信马由缰的快活!”
话音落,洛笑一鞭子挥下去,马儿顷刻便如箭一般奔入前方,大风扑面而来,吹得两人身上的外衣猎猎作响,洛笑却笑得欢快,大叫出声。
宋英修坐在她身后,姿态闲适,虽没有太大的情绪浮动,但眉宇之间流动的亦是轻松愉悦之色。
身后的侍卫眼瞅着两人加快了脚程,急忙快速跟了上去,一行人就这么飞奔在官道上,身影渐渐消失于京城外的郊野之中。
京城城门口不远处的茶楼之上,有男子一身黑衣静坐茶桌旁边,身侧是下属的汇报声。
“洛公主的车队在离京城十里外的郊野多出了一位年轻公子,我们派人查过,那人正是卿月楼的琴师,是洛公主在卿月楼时学习琴艺的师父,听说此番是洛公主邀请那位公子一同离开的,郊野外的汇合正是两人相约的地点……”
“啪”的一声,是杯具碎裂的声音,那下属抬头一看,乍然看见黑衣男子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四分五裂,且那掌心之中分明有鲜红之物流出,惊得说不出话来。
“继续。”
男子的声音却听不见半分喜怒,那受伤的手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下属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接着道:“回来的人奏报,洛公主与那琴师是同骑一匹马离开的……”
“下去。”
骤然被打断,下属顿觉如释重负,快速便转身跑出了厢房。
秦朝阳垂下眸来,看向掌心被碎渣子割破而流出的鲜血,好半响,竟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自言自语道:秦朝阳,这不正是你希望的么?又做什么这般作践自己?
他静坐了好片刻钟,才又忽然起身,大步出了茶楼。
一转眼,竟已是四个月过去,京城下了好几场雪,新年前的大雪连着下了三天,整个京城都被层层白雪覆裹,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象。
这天是除夕,皇上在昨日便宣布罢朝三日,让文武百官都能过个好年。
而作为皇后归来的第一个新年,自然是欢欢喜喜,热闹无比。
皇上在晚宫留了一整日,特意将年夜饭留在了晚上吃。他们夫妻二人带着孩子专程去了善德宫将太后接了过来,又一起在晚宫外头放起烟火,他作为亲卫军统领,原本也是被皇上放过假的,但他孤家寡人一个,对于他而言,皇上就是自己唯一最亲近的人,所以他也不愿意出宫,硬是留在了宫里,被皇后拉着吃了一顿团圆饭。
虽然只是人臣,但皇上也从来不拿他当外人,而皇后的性子他更是了解,因而当时也就没有推脱。
燃放烟火的时候,皇子和公主都特别开心,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多少还是触动了他心中的那根弦,平日就十分沉默的他因而变得更加沉默了些。
好像又下起雪了!
朝阳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只见得雪花飞梭而下,在烟火漫天的夜晚美得如同幻境,他一时看得入迷,竟不自觉失了神,直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才蓦然回过神来,一转头,却发现是皇后。
“皇后娘娘!”他急忙躬身请礼。
“大过年的,行什么礼?”向晚一掌朝他手肘下削去,责备着他的动作。
朝阳微微一笑:“君臣有别,礼不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