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然目色平静移开:“我对皇家之事一向不想参和。”
说完,他便甩开衣袖,朝着殿内走去。
严司澜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不减分毫,只是一双眸子深邃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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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面对今日南江水患一事,朝堂闹得不可开交。
新晋新科状元初生牛犊不怕虎,竟与当朝严相争执了起来,二人针锋相对,偏偏各自都说得有理,将上位的皇帝折腾得头大。
“行了行了,这件事情早朝后再议,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事退朝。”
凤云瑾头痛的按了按额头,底下一片平静,张公公立刻上前说了一句“退朝”。
散朝之后,严司澜和离然二人共同来到乾明殿内等候。
离然面色冷然,严司澜依旧是微笑着的模样,仿佛早上那针锋相对并不影响他。
凤云瑾随后进了殿内,将手里的奏折往御案上一丢才道:“有关南江水患的事,你们二人都说得有理,这样吧,明日早上,你们将自己认为的处理方法写一份详细折子呈上来,朕看看。”
底下两人同时领了命,凤云瑾的目光忽然就落到了离然身上。他盯着离然看了片刻,忽然就道:“严爱卿你先退下,离大人留下。”
严司澜低垂下视线领了命,随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离然垂着视线一副恭敬的模样,凤云瑾忽然就从上头下来,围着他走了一圈儿才道:“离大人是有什么不平之事么?往日并不见你与严大人有什么过节,今日怎么抓着他不放?”
离然急忙低下头去:“微臣不敢,微臣今日只是就事论事。南江水患已有多年历史,根据严大人的法子治标不治本。如果想要彻底杜绝南江水患带来的影响,只有加固南江水坝,提高河堤,这样才可让南江四周百姓免收其害!”
凤云瑾沉默片刻:“南江河堤加固是迟早的事情,但这毕竟是一个浩大工程,非一日两日就能完成,所以严大人提出的先迁移百姓并无不妥,往日里也不见离大人像今日这般慷慨直言,倒是今日,让朕刮目相看。”
离然一怔,随后急忙跪了下去:“臣惶恐!”
凤云瑾眉梢一抬:“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如此紧张。你是朕钦点的状元,才学过人,心思敏捷,敢于直言,朕的朝堂上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朕鼓励各抒己见,只不过有些时候还是不宜过激的好,严相毕竟是一国之相,适当的时候,你可以私下与朕说。”
“是。”
凤云瑾又看了看他,知晓他是新人,不宜过分责备,这才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朕也就是这么一说,看把你给吓的。”
他走上前去想要扶起离然,离然却一下子避开,眼瞅着凤云瑾动作一顿,他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道:“微臣谨遵皇上教诲,这就回去反思。”
随后,他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凤云瑾看了她的背影片刻,没再说什么,正欲回到书案,却忽然见了张公公急匆匆的从外头走了进来:“皇上,不好了,公主不肯吃饭,说是要绝食,非要皇上退掉严相的亲。”
凤云瑾眉头一蹙:“这个湘儿,真是无法无天。”
当他来到晚宫的时候,还未进门,便听见嚎啕大哭声,哭得那叫一个惨。
宫人脸上一个个都露出悻悻然的神色,凤云瑾面色一沉,抬起步子便大步走了进去。
不过刚进房门,便被一个枕头咋了过来,他伸手一接,脸色更沉了几分。
那枕头还是她去年生日时他专程从属国贡品中挑出来送给她的。因为听说那个枕头对睡眠特别有好处,又软绵绵的适合女子,所以他才用来讨她的欢心,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枕头能砸到自己身上。
身后的宫人眼见了这一幕魂儿都吓没了,急忙就道:“哎呦,公主殿下,这皇上都来了,您就消消气吧!”
小荷也急忙提醒道:“公主……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