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她都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她一直在等,等他打电话回来。
她想,但凡他对她有一点点牵挂和想念,也是可以打回来的。她想看看,如果她不拽紧绳,这只放飞的风筝是否还记得有这么一根绳在她手中。
关于风筝这一说,她的名字里有个筝字,对风筝有着特殊的喜欢。某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她拉着他陪她放风筝,便说起了自己名字的来历,也曾笑着问他,“你丢过风筝吗?”
他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丢过,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瞬间明白,他丢的大概不是风筝。
她原本带着他出来玩是想让他感受一下童真,想让他开心的,可是,最后还是没能让他笑。
她牵着风筝在风里奔跑着朝他挥手,他却只是远远看着她,眉结不散。
这种挫败感从新婚第一晚她没能成功逗笑他就开始了,贯穿整个婚姻。与其说,这段婚姻让她失望的是生活,不如说,其实是对她自己失望。
而这一次,她又失望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的电话,等来的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她并非怀孕,而是宫外孕。
她没有告诉爸爸妈妈,爸爸身体不好,她不想他们担忧,而公公婆婆她原本也不想说,可是却瞒不过去,被温宜发现了。于是,她只请求婆婆不要说给大洋彼岸的他,只说他那么忙,也不可能马上就赶回来,不如别给他添麻烦。
对于她的懂事,温宜自然更加怜惜,听从了她的话,只对她悉心照顾。
大约生病的人总是脆弱一些,术前术后的她一直捧着手机,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会打个电话来,她仍然无需告诉他自己的病情,只要听听他的声音就好,哪怕一句简单的“喂”,一声清冷的“流筝”,也会让她的心如沙漠遇水般浸透满足。
然而,注定仍是失望。
第41章机器人的生活
躺在医院的床上,数夜辗转难眠,看着窗外的星空,知道他在地球另一端正忙碌着。国外的学习和工作大约是很忙的,所以他没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她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可是,她内心里偏偏还住着一个清醒的自己,清醒地明白,他只是忙得想不起她了而已。
想他在国内刻意地加班通宵实验之时,他还有时间暗地里关注董苗苗,还能从茫茫房产市场得知董苗苗要卖房子的消息……
她不是要比,她也从没想过要跟谁比,只是很多时候,现实太明显,便会忍不住地心凉。
出院以后,她便不再期待他的电话,因为知道等不到的,她估算着,大约得到中秋节他才会打电话来了,这中间都没什么重要日子呢。
她的估算果真正确。
之后的两个月还是毫无消息,中秋节那天上午十点,她的手机准时响起。
她预感是他,一看之下,果然。
这么估算准确的电话,让她接电话时再没了原本该有的喜悦和心跳加速,只是平静地一声,“喂,学长。”
“流筝。”他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仿佛一路沾染了太平洋的海水,清润却湿冷,“中秋节快乐。”
她想笑,连台词都和她预料得一模一样,“嗯,谢谢,节日快乐。”
好似,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吧?
从前的他就是沉默寡言的,一直都是她缠着他说话,逗着他说话,如果她不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大约他也觉得就这么把电话挂了有点不妥,彼此沉默过后,他又问,“最近好不好?”
“好啊。”她还是简略的两个字。
气氛再度凝结。
她估摸着接下来要问她爸爸妈妈好不好了,于是马上说,“公公婆婆也好,我爸妈都好,阮朗也好。”
他在那边估计更愣了……
她便笑,“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虽不好意思承认,但是沉默的意思也就是默认了。
她又笑,“我还知道,你一定记不得今天是中秋节,你的手机提醒告诉你的。”
她再一次猜对。
不,根本不用猜,他从前就是这么做的。所有重要的日子,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