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够凭本事做到君王的人,都是眼界宽广、智谋深远的,夜峰也是其中的一个。
他早就看出了夜展扬和夜倾城之间似乎在较着劲,只是不愿意面对,更不愿意想得太残酷。
手心手背都是肉哩!
只是他似乎忘了,他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算了,陛下不必多费思量。您如今正值春秋鼎盛,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后话呢!”秦宁伸手在他眉宇间揉了一揉。
“其实,若是长兄仁厚,也是做弟弟们的福气呢!”夜峰想到了夜倾城的那张脸,心中的天平到底是倾斜了方向。
秦宁眼底的笑意不见了。
仁厚?抱歉,她心瞎眼也瞎了,真的没看出来忠王殿下有这样优秀的品德。
夜倾城遭遇大难的时候,这个“仁厚”的兄长,横刀夺爱,萧皇后也落井下石,生生的逼得夜倾城活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儿。
幸运的是晋王府那位庶出的郡主,给了他们母子太多的意外和惊喜。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她从不抱怨苍天,是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倾城能够有今天,真是要好好感谢忠王殿下的。当然,宁王殿下也功不可没。”秦宁脸上的笑容辨不出真假了,只是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夜峰面上一片酡红,夜展扬这件事情做得确实有几分不厚道。
当初这差点儿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好在几个当事人都坦然接受了这种安排,就连云九霄也不曾有半个字的异议,很是让人觉得奇怪哩。
“倾城是个福泽深厚的。”夜峰只能含糊的回应了。
秦宁依旧淡淡的:“说起这福泽深厚四个字,谁又比得过皇上?”
夜峰圈着她的手臂稍稍松了一松,她这话是单单的说给他听呢还是意有所指?
秦宁也察觉到了他的松动,就势站了起来。
“皇上,臣妾还在病中,小心过了病气儿给您。”
夜峰怀里一空,心里跟着也有几分的失落。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肯稍稍低头,取悦他那么一下下。
可是他当初不正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上她的吗?
“好生养着,偏只有你们母子搅得朕不得安宁。”夜峰故意放低了姿态。
秦宁忽然失笑,她只能搅得夜峰心里不大安宁,她那宝贝儿子怕是要搅得南陵都不得安宁了。
人前秦宁几乎是不笑的,但是与夜峰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却常常不经意的就巧笑嫣然,总是让夜峰看也看不够。
或许是这个原因,夜峰的大部分心思都在秦宁的身上。别人的笑是司空见惯的,也是极为敷衍无趣儿的,只有秦宁才是为他而哭为他而笑的,这就难得可贵了。
“好了好了,陛下请移驾,您别处坐坐去。免得她难为我,她儿子难为我儿子。”秦宁的口气里竟然隐隐带了几分醋意。
生活在后宫的女子,善妒是大罪。
可是夜峰听了这番话,却欢喜得眉飞色舞。若是不爱,哪里会嫉妒呢?
“你放心,有朕在,谁都不敢难为你们母子的。”夜峰忽然觉得这是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所在。
“我要歇着了。”秦宁伸手推他。
披香宫从来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近日更是如此。不但各宫的主子都来问候,就是主事的太监也一天八趟的过来问安,弄得她不厌其烦。
她知道不是她多有面子,而是因为最近夜峰来的次数实在是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