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珑醒来的时候,头昏沉沉的。
自己这一觉睡得好累,她伸了伸懒腰,举手遮住了斜射进来的阳光。
又是日上三竿了?
云鹤然竟然没来吵她,太难得了。
她一想到这个喜欢黏着她的弟弟来,唇边就忍不住怒放出一朵微笑。
这孩子精力充沛得很,并不嗜睡,总是晚睡早起,睁眼闭眼之前都是要找她的。
她舒服的在床上滚了几滚,就准备爬起来洗漱。
咦?云玲珑忍不住伸手掐了自己一把,随即就龇牙咧嘴的。
这痛是真实的,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好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
军营中哪有那么讲究?不过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和简单的摆设。
但是,这里明显就不是啊!
云玲珑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花梨木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香炉。那袅袅轻烟正徐徐升起,淡淡的香气充斥了整个房间,如兰如麝,很清雅的味道。
桌子两端各有一把贵妃椅,上面设了柔软的锦垫儿,靠背也是同色的锦缎。
一架梳妆台临窗而立,胭脂水粉俱全,一应的梳洗用具整整齐齐的排列,最为耀眼夺目的是簪环首饰烁烁放光。
雪白的墙壁,用古朴的字画装点了。轩窗上糊着茜纱,一档一档的格子,用朱红的颜色漆得锃明瓦亮。
就是自己身下的这张大床,也是用金漆描绘了精美的图案,上面铺着软软的褥子,淡粉色的锦被把自己团团裹住了,两只绣花枕头紧紧挨在一起,一对儿戏水的鸳鸯活灵活现,似乎要飞了出来。
她低头看去,自己的外衫被脱掉了,只穿着水蓝色贴身的内衣、亵裤。
纤细的手指划过柔软的布料,她的眉心就蹙在了一起。
这,不是她的衣服。
她揉了揉额角,很努力的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自从云鹤然到来,每晚她都要去娘亲的房间里与他们嬉闹一番,直到哄他安心的睡下,才会回房安歇。
昨晚也是这样啊!
云玲珑掐着自己蹙起的眉心儿,不停的按揉着。
不对,她从便宜娘房间出来的时候,正是她往常休息的时刻。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儿,就听到了背后急促的脚步声。
“郡主留步!”有人急急的喊。
云玲珑转过身子,看到一位副将带着几名士兵匆匆赶来。
“郡主,军营中又有一些将士有了中毒的迹象,还请郡主 移驾,前去救治。”那副将躬身施礼。
“不会啊,我跟表哥已经遏制住了源头,只要不饮用那口井水,是不打紧的。”云玲珑奇怪的说道。
“还请郡主前去瞧瞧,许是,这下毒的人又换了手法儿?”那副将催促着。
夜幕沉沉,星子七零八落,他们手中的灯笼照的人脸晦暗不明。
“我表哥呢?”云玲珑问。
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第一个就会想到南宫玉轩,那是真正的行家里手。
“南宫少主已经赶去了,怕一个人应付不来,吩咐咱们请郡主前去援手。”那副将再催。
云玲珑点头,“那你们带路吧!”
几个人分做了两拨,前面的人高挑灯笼,后面的人亦步亦趋跟在云玲珑的身后。
转过了几座营房,前面有一段路不大好走。挑着灯笼的人走得急,云玲珑一个重心不稳,脚底就是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