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俦的脾气并不是太好,年轻时候冲动,现在人沉淀了,没惹到他,他也能客客气气,一旦惹到,这火气说上来也就上来了。
眼下钟自羽迟迟未语,加上这里环境压抑,魏俦终究有些发火。
这么想着,魏俦索性盘腿坐在那里,语气有些不依不饶:“我看,咱们今日还是得说个清楚,你我现在都是被通缉对象,这古庸府是呆不下去了,我想出去避避风头,硬是拉上你,你是不是不乐意?”
船舱底下,依旧没有声音。
魏俦沉下了脸,总是嬉皮笑脸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出奇的严肃。
魏俦点点头,抿紧了唇:“好,旁的我也不说了,若你不乐意,现在就走,这船是明早出发的,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会儿,船舱底下总算有了点动静,却是钟自羽爬上来,抖了抖身上有些脏乱的衣衫,直接过去要开仓门。
魏俦怔了一下,起身拦住他:“你当真要走?”
钟自羽只是闲适的瞥魏俦一眼,不言不语。
魏俦有些气恼,身子让开,声音也冷下来:“好,随你罢!”
魏俦这话音刚落,钟自羽再次从他身边绕过,手搭在门闩上,正要打开,魏俦却又叫住他:“我知你在想什么,你还想去找那人,好,我也不说如何,只你可知,为何你我原本决定,在临县暂避几日,我却突然要拉你上了这船?且还匆匆忙忙,临时决定?”
钟自羽停下步子,转首,等着魏俦说下去。
魏俦道:“有人找过我。”
钟自羽挑了挑眉。
魏俦嗤了声:“是啊,还有谁能找到我?能找到我,自然也能找到你!这人神通广大,你可知他是谁?”
几乎是同时,钟自羽脑中,有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钟自羽面色沉下来,到底没冲动的离开,而是听魏俦继续说下去。
魏俦道:“今日傍晚,我去买食,离开半个时辰,便是在那路上,有人找上我,对方并未透露姓名,找上我的,只是个普通街边乞丐,那乞丐拿着一封信,信给我后,人便走了。”
说着,魏俦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叠的信纸,递过去。
钟自羽接过,展开看了两行,表情凝重。
魏俦找个地方坐下,淡淡的道:“现在,你还要执意回去?”
钟自羽将那信反复看了好几遍,半晌,才走了回来,坐到了魏俦对面。
魏俦见终于将人安抚住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信是谁送来的,几乎不用猜测。那八秀坊来历成谜,坊主身份更是无人可知,信上落款就写明了自个儿身份,我倒是不怀疑,原本我也还好奇,按照你与纪家的关系,应当并无让八秀坊照拂的本事,现在我算是知晓了,原来,是因为小冰。”
钟自羽垂眸又看了眼信纸落款处,那笔锋浅淡的两个字——寻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