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周围看热闹之人便收敛了。
到底是他们想的太岔了,太子也好,七王也好,谁不是沉得住气的主?这座位,是皇上安排下来的,太子七王只管坐,这其中哪怕有不满,有异样,也得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否则,便白费了这“城府”二字。
“我打听的消息,保准没错,最近一直有御医往太子府跑,怕是,当真有了隐情。”将周围那些缠着容溯的七王党撵走,李君得意的将自己探来的消息,一股脑告诉容溯,说完,面带微笑,问:“如何?现在知晓太子身染恶疾,你可有什么想法了?”
容溯没有作声,漆黑而内敛的眼眸,也没瞧向李君。
见好友迟迟不回话,李君愣了一下,唤了一声:“怎的了?”
容溯依旧未回话。
李君不得不顺着容溯的视线,瞧了过去。
这一瞧,便瞧见了于文尧与严裴,嗤了一声,李君不甚在意的道:“现如今于文家与严家,都已不构成威胁,于文尧和严裴今日会来,我倒是吃惊,按理说,以现在咱们与宇文家的关系,你的洗尘宴,于文尧该是避之不及的,现在竟主动出席,倒是有趣。”
容溯这才回首,眉头微蹙。
李君滞了一下,笑了一声:“瞧我,忘了与你说,前些日子不是岭州赈灾?原本是于文家那边的差事,但沿途大雨延误事态,圣上大怒,就将这差事分下来,要知,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笸箩,素来赈灾之职,便是敛财充库之宝,我们怎能浪费这天赐良机,昨日我不是与你说了一人,就是那李由,这差事便让他掳了去,你瞧瞧你那私库,是不是一下就多了三十万两?这可都是李由的功劳,这人,是个人才,往后倒是可以重用……”
李君兴致勃勃的侃侃而谈。
容溯听着,眼睛又瞧向了于文尧严裴那处,声音却冷了下来:“你以为,可以重用?”
李君一愣,听出容溯声音底下蕴藏的不妥,有些不解。
容溯看着李君,道:“岭州山洪,灾事不大,朝廷共取国库四十万两,李由吞了三十万两,那岭州又死了多少人?”
李君皱眉:“不是李由吞,是入了你的库。”
容溯勾了勾唇,看李君的目光,有些逼人:“与我三十万,与你多少?让你能如此为李由说话?他自己又留了多少?如此一算,岭州灾民,可收到一万救助?”
李君脸色变得难看,他觉得这次回来,容溯有些变了,变得比以前仁慈了。
现今正是与太子一党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金银,是最主要的军需来源,他们若不多存一些可用金银,将来做事,便不会顺畅,这个道理,他知道容溯比他更明白,那金银从什么地方来?不就是百姓身上,这是来钱最快,也最好掩饰的一途。
现今那李由立了大功,他不明白容溯有什么反倒气恼的。
李君不再说话,他无话可说,君臣有别,他反驳,只会是以下犯上。
容溯倒是没逮着不放,只问:“李由,是李家人?”
李君“嗯”了一声:“族人引荐的,刚入京谋职,入我门下。”
那便难怪了。
容溯心忖着,却未再说。
李君看容溯许久,终究将眉头又蹙深了些,也未言语。
两人间陷入沉默。
而另一边,于文尧与严裴,却在议论。
“容溯想做什么?”知晓于文府与七王党的恩怨,如今又瞧见七王爷频频瞧过来,严裴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