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飞醉得不轻。
容棱在弃他而去,还是打晕他后再弃他而去之间犹豫了。
按理说,将人打晕了是最好的法子,一觉醒来,他酒醉未清,哪怕记得仿佛见过容棱,也为时已晚,做不得数。
心中想法已成,容棱掌心已续出内力,盯着容飞后颈的位置,感觉到这迷迷糊糊的青年男子,正孩子气般的拽着他的衣角,满嘴烦恼的嘟哝,容棱扬起手臂,眼看着一掌,便要落下。
关键时刻,容飞无知无觉,但身子突然一划,手松开了容棱衣角,整个人,歪歪扭扭的顺着容棱衣袍,往下落去。
没一会儿,人已经趴在了地上,闭着眼睛,睡得云里雾里。
容棱停在半空的手,滞了一下。
揣测容飞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装醉。
伸手将死沉死沉的男子推开,确定他当真无知无觉,容棱不再停留,转身,消失无踪。
另一边。
林棋莲若说是被撵下上席的,也不为过。
看着皇后娘娘依旧温和慈祥的面容,林棋莲头一次,整个人打从心底,泛出凉意。
回到席位上,林棋莲的母亲问她:“如何了?娘娘可是愿意为你做主了?”
林棋莲想到皇后娘娘方才的语气与面容,身子抖了一下,按住母亲的手背,对其摇摇头:“母亲,此事往后,不可再说了。”
林棋莲的母亲愣了一下,狐疑片刻,正想深问时,却听身旁的林老夫人,现今的一品诰命夫人,开了口:“说到底亲疏有别,娘娘,也不是完全一心向着林家。”
林棋莲的母亲是外来媳妇,闻言似一下子明悟了,当即不再吭声,垂下头,不言不语。
林棋莲听着祖母的话,想提醒祖母不要再说了,但祖母,却抓着她的手,保证似的道:“你且放心,你失的颜面,来日定要他们补回来,娘娘不为你做主,祖母为你做主,五王爷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总不得将你这表妹,如此糟践,上次一封退婚书,钉在门前,你成了京中人人指指点点的笑话,这次三书六礼,立于堂前,却是其母代其下聘,哪有这样的规矩,哪有这样的教养,这是当真要将你欺负得无颜面人才是罢休?”
林棋莲的母亲心中也如此为女儿抱不平,但却不敢多说,只能附和似的悄悄点头。
林棋莲听祖母这般道,心中虽觉委屈,但又想到方才皇后娘娘微妙的面色,到底舔了舔唇,小心翼翼的往上看了一眼,最后依旧对祖母道:“莫要说了祖母,我……我不介意……”
说是不介意,但是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就没有真不介意的。
却在与此同时,听到有人在外头大喊:“有……有刺客——有刺客——”
原本喧闹的昭宁殿,因为此言,而陷入停顿。
缠绵悱恻的丝竹乐声,戛然而止。
大宫女树甄已匆匆忙忙跑出大殿,呵斥了那惊叫之人,但待树甄再进来时,脸色也变得难看极了。
昭宁殿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树甄,树甄则快速走到皇后身边,小声的在其耳边嘀咕一句。
皇后娘娘眉头紧蹙,在听完树甄之言后,霍然起身,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