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溯说完,李君便惊讶起来:“这皇宫中,竟还有这样的妃子,当真是独特。”
只是,可惜了,红颜薄命。
后一句,李君没敢说,但在场人,几乎都是这么想。
柳蔚能够想象到敏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想来,也只有这样脾性的女子,才能对当初一无所有的容棱,挺身而助。
柳蔚内心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敏妃是感激的,柳蔚想,这次案件解开,或许,敏妃那桩案件也能迎刃而解。
毕竟,从现在看来,裳妃也好,玉屏公主也好,两桩案子竟都是建立在敏妃二字头上。
且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柳蔚不得不猜测,那幕后凶手,怕是做的这一切,为的,也是那位敏妃?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胆的假设猜测。
“这幅画从画纸,笔锋,笔触,包括墨汁,画面皮屑,纸透纤维,都能得出结论,此画,乃是三年前所绘,确切的说,是三年前的冬天,因墨汁里,有腊梅的花粉素,而所绘之人,当然并非敏妃,但却是有人,刻意模仿敏妃。”
“模仿?”容溯面露困惑。
柳蔚道:“这不奇怪,敏妃如此特别,七王爷不是对敏妃也记忆犹新?那就难保,宫中其他人,对敏妃没有怀念,模仿敏妃的绘法,用来一解相思,也是很正常的。”
一解相思?这算个什么词?
容溯蹙了蹙眉。
柳蔚却并未觉得不妥,这幅画,的确是出自男子之手。
柳蔚这几日一直拗倒自己那些化学药剂,为的就是提取画卷中所有可用成分,而从墨汁和画纸皮层里,柳蔚得到的线索最多。
确定绘画者是男子,是因为,柳蔚在画纸表层内,提取到了少部分汗渍的旧迹。
按理说,三年过去了,别说汗液,就是给它倒上一盆水,也该干透了。
但问题就在于,画纸的密度,是交错的,而渗透到画纸二层,而非表层的液体,会在凝结后,显出一些可见的斑点,就好像书柜里的书受了潮,你无论从外面怎么擦拭,都能看到纸页泛黄,还会起斑,这是外物无论如何也擦拭不掉的东西。
其实,一般的书画,在经过了一年以上,就容易受到天气和环境原因,产生一系列纸张变质。
但所幸的是,这幅画却保存得非常好,外在来看,几乎毫无瑕疵,可见是被人心心念念足足精心保存保养了三年之久。
而就因保存得太好,外表虽然看不出什么,但那些二层內的小瑕疵,柳蔚通过金南芸终于研制出的琉璃镜,制作了简易的放大镜和显微镜后,就看得很清楚了。
柳蔚剪下了那有问题的部分,在药剂的辅助上测试了好几次,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从那纸片的区域发酵程度,将那汗液里的基因链分析出来,那汗液是属于男子的。
同时,柳蔚也从墨汁的溅射和收尾笔触上看出,此人虽刻意模仿敏妃画风,但到底不能从头至尾不差丝毫。
而那收尾笔锋的位置,恰恰就最容易让人忽略。
柳蔚对画卷上每一寸每一刻进行了帧对帧的校对,得出的答案十分明确——从细节处的硬度与豪迈程度来看,此画为男子所画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高达百分之八十五的概率,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至少,是一个明显方向。
破案讲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