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杨嬷嬷也不知二老爷当年将死婴带走,是真的回皇宫复命了,还是使了掉包之际,又将那孩子救活了。
这里头,莫非另有隐情?
杨嬷嬷将自己知道的,知无不言的全都道尽。
老夫人听完,沉默了许久,咬牙提着一口气,怒拍桌子:“欺上瞒下!你,该死!”
杨嬷嬷立即垂首,颤声认错。
但老夫人也就是嘴上说说,多年老仆,不会当真狠心责罚。
只是再一番回忆,老夫人却也心有期待。
如果,方才那青年真是当年的男婴,那……那大房便没有绝后,柳蔚,也还有一个亲弟。
想到这里,老夫人手指颤抖起来,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柳城追出去后,便一直没有回来。
老夫人等了又等,好不容易将人等回来了,直接就拉着儿子,问道:“怎么样?”
柳城拍拍老母亲的手背,叹了口气:“他,不愿与我多说,走了。”
老夫人皱眉,又看了眼杨嬷嬷。
杨嬷嬷识趣的出了屋子,去外面看守。
等到房间只剩老夫人与柳城母子二人,老夫人才道;“杨嬷嬷已将你大嫂生产那夜之事道明,当年,究竟有何变故,你切莫再瞒我,那死婴,是否……是否当真得救……”
“母亲。”柳城打断母亲的猜测,垂下眸子,低低的摇头:“那孩子回天乏术,到我手时,已绝了生机,根本不可能活,之后,儿子将死婴送入皇宫,皇上见明,确定是死了后,将其归还,我便为那孩子立了碑铭,就葬在观缘寺后的墓陵里。”
“观缘寺?”老夫人想到自己多年常去观缘寺焚香祈祷,却不知,那里还埋着自己一个亲生孙儿。
老人一下子有些恍惚,险些站不住。
柳城赶紧扶住母亲,又道:“当年大哥身亡,儿子便是怕母亲难以承受这双重打击,才将此事瞒了过去,只是后来,儿子听到一个消息。”
老夫人又看向儿子。
柳城目光深沉的道:“是宫里听出来的消息,儿子曾经也算皇上眼前的红人,虽然这红,是用大哥的性命换来的,但我柳家忠心可鉴,渐渐的,皇上对儿子的确少有防备。那个消息,是儿子一日求见御书房所听闻的,当日雷鸣大作,狂风呼啸,是京都难得一见的暴雷雨天,儿子本是进宫递折子,不想却被大雨拦阻,便绕道去了御书房,打算与皇上商谈国事,但天气太差,御书房外守门太监又少,皇上要喝莲子甜汤,戚福带了人亲自去御膳房端,儿子当时与皇上谈的兴起,不想外头突然有人禀报,皇上听了那人奏报,便遣儿子先于侧厅稍后,儿子去了,可等了半个时辰,还未听皇上再召,便出厅查看,这一看,却见御书房外空无一人,甚至一个看守之人都没有,儿子以为皇上回寝宫了,忘了还有一臣等候,便想走近看看御书房内是否还有人,这一靠近,便听到了一不知真假的消息。”
老夫人催问:“什么消息?”
柳城道;“皇上当时应当在与人说话,儿子借着雷音偷听,亲耳听到皇上提了大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