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知的。”柳蔚笑道:“既我已知,容棱如何会不知?怎么,方才治王与他聊了那般久,他未提到?”
老人皱起眉,没有回答,但那表情,已经给了柳蔚明显答案。
“他,大概不想提吧。”柳蔚叹息道:“毕竟,您除了这外姓王的身份,还有着另一重身份,莫非,您给忘了?”
容时的确是认为,天伢国距离青云国,有千万里之隔,就算自己有所隐瞒,容棱也不可能发现,只等将这个儿子实实在在认下,待往事全部磨平,就算再生分歧,也是将来。
容时万没想到,原来隐瞒之事,容棱已一清二楚。
如此说来,自己方才那些话听在容棱耳里,岂非,全是讽刺?
老人表情狰狞起来。
柳蔚却像没发觉一般,还火上浇油道:“您的事迹是个传奇,要想打听,也并不难。在下有一好友,行商之时,交友甚广,她有位远客,曾去过天伢国,在下不过将您描述一二,那位远客,便将尊驾您在天伢国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在下想,那位远客说的您在天伢国的传奇事迹,就算不是十成的准,大概,也有七八成?”
老人脸色更为难看。
柳蔚继续道:“容时,是您在青云国时的名字,在这里,您曾有妻,也有红颜知己,只是后来遭逢国变,时不待人,不得不远走他乡,以避危难,而就在这个时候,您的贵人,也从天而降。”
老人不善的看着柳蔚,音色颇冷:“你的远客,似乎知道得很详细?”
柳蔚摇头:“远客所道,不足万一,更多的,是在下的猜测,虽是猜测,但却未必不准,您姑且听听,哪些在下猜对了,哪些在下猜错了。”
老人到了此刻,也算是破罐破摔了,端起茶杯,啄口热茶,寒声道:“洗耳恭听。”
柳蔚道:“容时这个名字,太过招摇,您在逃难的时候,便舍弃了这个名字,但救您那人,身份贵重,您不能顶着籍籍无名的身份上门求助,所以,您给自己改了名字,项誉。这是个很好的名字,项,乃天伢国大姓,您很清楚,换了这个姓,您就算不能十成十的获救,也有八成。您很幸运,您算对了,救您那人,也的确是看在这个姓氏的面子上,救下了您。”
老人放下茶杯,慢慢摇头:“他并非是看在项这个姓氏的面子上救我,这个,你猜错了。”
柳蔚愣了一下:“哦?”
老人道:“他救我,是因识我。”话落,老人又扫了柳蔚一眼,比比手,示意柳蔚继续。
柳蔚这便继续:“您获救后,随着那位贵人,去了天伢国,当年的天伢国,应当还很贫瘠,黄沙遍地,气候极差,您在那儿很不适应,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回到青云,只是您不能回来。比起天伢国,青云还是太危险,您随时都有被暴露的可能,您不能拿您的性命去赌,您也赌不起,所以,您留在了天伢,接着,听说您人生中的第二个贵人出现了,这个贵人,是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其后,这个姑娘成了您的妻子。”
容时之前对着容棱,信誓旦旦。
而柳蔚综合天伢国那位治王事迹,所分析出来的真相,就彻底将容时的谎言,都戳穿了。
数十年的光阴,相信甚少有正常男子可以耐得住寂寞,在天伢国,做到了位高权重,美人珠宝,又怎可能错过?
容时没有反驳。
显然,这一切就是他想彻底隐藏的事实,但柳蔚知道了,容棱也知道了,如此,还有何好辩驳的。
“传说,那位治王,也就是您,您的妻子身份尊贵,她乃天伢国国王的长公主,一个绝世美人。其后,因着您的求亲,长公主免去了和亲青云国的命运,实际上,长公主当年已经抵达青云国,甚至在青云国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长公主没有留下,想来,您就是那个时候,说服了天伢国君,让天伢国君,成全了您和长公主。”
看老人没有吭声,柳蔚知道,这一点,是分析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