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着?”他嘟哝一句,打算等着那男子走近,看看其他人有没有能唤出此人名讳的。
“你怎么还没走?”杨泯拉了一位紫衣公子与他下棋,抬头看见刘睢还在马上坐着,一动不动的,不觉道了一句。
刘睢“啧”了一声,正要指向那玄色身影,杨泯却突然怪笑一声,猛地起身,一骨扇击在马屁股上。
马儿受惊,立刻嘶鸣一声,往前疾驰。
刘睢吓了一跳,赶紧捏紧缰绳,回头瞪杨泯:“你干什么!”
杨泯哈哈一笑,他这一笑,旁边众人也跟着哄笑。
眼瞧着刘睢一脸愤怒的被马带不见了,杨泯才哼了一声,道:“让这小子狂,看他还狂不狂了!”
气氛一时活跃,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的。
而人群外头,一身玄袍的柳蔚则目光古怪的看着四周,又扭头,问落在旁边树枝上的珍珠:“你确定,柳陌以在这儿?”
珍珠仰着脖子,叫了声:“桀桀桀!”
柳蔚道:“我还是觉得去衙门比较好,今个儿是付家老爷子大寿,外面侍卫说,这儿被付家子弟包了起来,作为聚猎之用,柳陌以,怎会在此?”
“桀桀桀,桀桀桀!”珍珠因着遭到质疑,不高兴了,它站在树枝上又蹦又跳。
若不是珍珠知道柳蔚怀了蛋需得小心,它怕是已经像以前那样,跑到她头顶,啄她的头发了。
柳蔚见状也只能安抚它:“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这里离衙门那么远,就算柳陌以逃狱,也逃不到这儿来才是,有没有可能,你的鼻子出了问……”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你别着急,我们这就进去,这就进去。”
“桀!”珍珠哼了一声。
柳蔚叹气:“好,现在就进去,不等容棱了,不过怕是也等不到他了,听他之前说得那么自信满满,什么避开城门,定无人查到,没想到一进城就被付家人发现了,要等他去完付家,拜完寿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还不如先去瞧瞧柳陌以,这都十日了,那孩子本来就瘦……不过他真的在这儿吗?珍珠,你再想想。”
“桀桀桀!”珍珠又暴躁了。
柳蔚不好再说什么,也怕珍珠更生气,会真的来啄她头发,只得迈步,朝场内走去。
柳蔚今日穿的是容棱的衣服,黑色的,显瘦,松松垮垮,不露肚子,只是衣服实在有些大,走起路来也别扭。
但是衣服质地好,看起来矜贵,方才进来时,虽无请柬,也无小厮相伴,却没人胆敢拦他。
再看看前头男男女女,十几人正在席上闲聊,柳蔚犹豫一下,没有上前打听,而是走到另一边,打算先将这猎场外围逛一圈儿,瞧瞧能不能碰到柳陌以。
而同一时刻,猎场内。
身后的马蹄声越发靠近,柳陌以听得到许多人的说话声,有笑的,有吼的,有夸的,他额上浸出了冷汗,一贯儒雅清贵的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落得这般狼狈。
哪怕下狱,身处牢笼,即日问斩,在那混浊的地方,吃那馊水一般的粮食,他也没这般惨过。
是的,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