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跟了她许久的宋县令和师爷都困了,宋县令打了个哈欠,撑着眼皮道:“你到底抓不抓他,赶紧抓吧,我真困了!”
柳蔚摇头:“不急,急什么,今晚月亮这么好,多晒晒。”
宋县令没好气:“我又不是妖怪,晒什么月亮。”他说完,正好墙角有什么东西动了下,他顺势给师爷比了个手势。
师爷也焉头八脑的,他走过去,随便一踢,嘟哝道:“老实点,再乱动打死你。”
墙角那东西“呜呜”的发出声响,师爷一个不耐烦,真踹他几脚。
那东西登时不敢再吭声了,老实的把自己埋进黑暗里。
宋县令又打个了哈欠,擦擦眼角的泪,说:“柳先生,柳姑娘,柳大姐,柳奶奶,您到底想做什么?守着李宽也就罢了,你抓这人又干什么?那汉子是谁啊,你认识吗?”
墙角的东西,不,应该是人,正是绑架李由的三人组里,让李由忽悠得来找李宽的那个大汉。
大汉之前正在宅子门口等着自家大少办完事,好得大少召见,可没想到他就低头踩了个狗屎的功夫,脑袋就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等醒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现在非常恐慌,因为他发现绑他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西进县的县太爷,他不知道县太爷干啥同自己过不去,他们不是西进县人,以前也没在西进县做过什么恶,怎么就让县太爷给盯上了?
而且盯上就盯上,绑了就绑了,您倒是给个说法,就这么大冷天的丢墙角搁着?
就是拎去衙门,也比在这破巷子里呆着好啊。
大汉现在非常委屈,鼻子酸酸的。
可大汉的心路历程没人在意,实际上,绑他的也不是宋县令,而是柳蔚,当然,敲他闷棍的也是柳蔚。
柳蔚是知道大汉的,因为珍珠从小黎那儿传了话过来,所以她知道这人是绑架李由的其中一个,之所以把他捆这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毕竟她今夜要做的事,与李由那边也有联系。
她这边没有进展,李由那边也需要拖延时间。
月色正好,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柳蔚看宋县令和师爷已经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的开始打瞌睡了,她猛地“啊”了一声,吓得两人立刻睁眼!
两人睁眼后,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柳蔚在吓唬他们玩,他们气坏了,师爷敢怒不敢言,宋县令直接头一甩,吵着要回家。
柳蔚又把他拉回来:“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宋县令虎着一张脸:“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要等什么,你让我心里有个数成吗?”
柳蔚估摸一下,就伸出手指,点了点李宽那院子的方向。
宋县令脸色更虎了:“说人话!”
“等他出来。”柳蔚还是道了:“我不知李宽与蒋氏间,究竟谁更聪明,但聪明的,敢玩弄律法、操控人性命的人,必然有一个通病,就是多疑,多疑者,寝食难安,摇摆不定也。”
宋县令还是不明白:“所以呢?”
柳蔚仰头看着天边的弯月:“所以,我做的事越是莫名其妙,他们越是想得多,想得越多,做的也会越多,做得越多,马脚才会露得更多。”
宋县令正捉摸着这一连几句,突然听到前面一条巷子,发出哐当的声音,他探头去看,立马捕捉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李宽!”宋县令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