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过晌午,洪村长与县衙的人一起回村来了。
洪村长昨日上县城报官加寄信,本是下午就可以回来的,但他又担心村子偏僻,县衙的人若是找不到路,会不会就不来了?
于是一咬牙,在城里住了一夜,今日一早亲自去衙门自荐,要给衙役们领路。
衙役们很尽职,进了村就开始调查伤人案件,还给每个受伤的村民录了口供,恰逢在这儿还遇到了柳蔚夫妇,衙役们更是惊喜,笑呵呵的与他们打招呼。
村民们这时也介绍一番,将柳蔚二人的身份,与小黎的关系,同洪村长说了。
洪村长听了后连称怠慢了,又说小黎没与他提过会请家里人帮忙,倒是他们招呼不周了。
柳蔚昨晚便想见村长,因为她听说,村长是知道白老如今的住址的,不管那是不是外祖父,又是不是有了新的家室,柳蔚都决定尽快见其一面。
洪村长本来不想公开白叔的下落,但这两位是特地来帮忙的,他便不好隐瞒。
犹豫了半晌,最终,他还是将白叔现今应当在阜昌州桐平县的消息与其说了,但具体住址在哪儿,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应当在八大里附近。
柳蔚听了,同容棱对视一眼,眼中意味明显。
容棱握着她的手指,道:“我陪着你。”
……
与此同时,县城那边。
成齐又跑到容府去串门,这次串门,他还带了一封信。
信是给纪淳冬的,但见到纪淳冬前,他先看到了院子里神不守舍的一老一少。
成齐是认识小黎的,但却不认识小黎身边的老人,他悄悄问厅堂里的云想:“那老头是谁?”
云想白了他一眼:“你称呼尊重些,那是容大哥的师父,之前不住这儿,昨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小黎把他叫来,两祖孙神神秘秘的在那儿呆了一早上了。”
成齐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怎么在意,得到答案后便东张西望,再问:“纪大人呢?”
云想指指后院:“给玉儿扎蹴鞠呢。”
成齐溜溜达达的去了后院,果然看到纪淳冬挺大个人,坐在个小马扎上,手里忙活着扎蹴鞠布,背上还背着个小婴孩。
那婴孩成齐也见过两次,是柳蔚的小女儿,府里的金疙瘩,平日谁都会抱着她带,但成齐还是第一次看纪淳冬带这孩子。
他觉得好笑,还真哈哈大笑起来了:“纪大人这是唱大戏呢,怎么还扮起小娘子了?敢问这孩儿的爹是谁啊?”
纪淳冬杀人般的眼神,冷扫过去。
成齐笑意凝固,吓得不敢再往老虎嘴里伸爪子,咳了一声,老实的递出手里的信,恭敬道:“原州来的,说是给您的。”
纪淳冬接过信,拆开看了两行,不觉蹙眉。
成齐撩闲儿,探头去问:“谁写的?”眼尖瞥到了信纸落款上,有“父言”二字,猜测应当是纪淳冬提过的那位义父写来的。
纪淳冬没回答,几下把信阖上,起身,往屋里去。
但起来时因动作太大,把背上的婴孩给惊动了,小女婴娇气得很,当即不乐意的哼唧。
纪淳冬连忙放轻手脚,仔仔细细的把小女婴抱到怀里,笨拙的哄了两声,忍不住抱怨:“到底何时才把这孩子拿回去!真是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