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朗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才没当场发怒,他憋着气答应了包午饭,好歹把换了军服的柳司佐带出了门,将她领到了关押呼尔托忍的密牢里。
半个月前,容棱回来后,就去见了呼尔托忍,如柳蔚事前所料相同,呼尔托忍对容棱很是仇恨,容棱自然也利用自身的强大,与呼尔托忍对他的心魔,慢慢的对呼尔托忍进行着引导。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成效却没有完全成功,呼尔托忍的心灵,比他们预估的要强大。
尤其是随着时间推移,呼尔托忍似乎有了别的计划,反倒开始与他们打起了太极,这个时候,容棱与她的对话也陷入了僵局,这几天,柳蔚都会来看呼尔托忍,她是暗中观察,没有与呼尔托忍说过一句话。
但今天,她有话想说了。
阴冷湿闷的地室里,周围都是铁铸的栏杆,这间密牢是雷尔朗临时打造的,为呼尔托忍这样的女壮士量身定制的,每一根铁栏杆有个成人小臂粗细,两根栏杆间的缝隙,小的只能由一根手指穿过,逃狱可能性,几乎是零。
柳蔚到达密牢时,正好是晌午,她的饭盒雷尔朗命人给她送来了,是城里最贵的酒楼的招牌菜,就这一顿午饭,加起来就要两百多两,但不是花的自己钱,柳蔚吃得美滋滋。
她在吃饭,牢里的呼尔托忍也在吃,一碗清粥,两根青菜。
柳蔚穿着士兵的衣服,就坐在栏杆外的小木凳上吃,吃两口,抬头,透过细微的缝隙,去看里面的呼尔托忍。
呼尔托忍没有拒绝吃饭,即便这样的伙食,连塞牙缝都不够,但她除了刚被监禁的头三天,之后都一顿不落。
只有吃了饭,才有力气,有力气,才能想办法逃生。
即便已经是这个环境,这位女将军也没有放弃自己,她随时做着逃出生天的打算,并且毫不隐瞒自己的动机。
不要以为她被囚禁你就可以轻视她,她是一头豹子,她是一只野兽,她擅长绝处逢生。
柳蔚吃完饭后,发现还有一个鸡腿吃不下,她就走到栏杆前,将那鸡腿放在盖子里,推进栏杆最底下的小方格,那是送饭的小格子,只有人脑袋那么大点,也只够放一个碗进去。
呼尔托忍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鸡腿,挑了挑眉,脏污狼狈,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小姑娘,你想做什么?”
女人看女人,比男人看女人准确多了,柳蔚引以为傲的女扮男装,在呼尔托忍这里,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了,只是这个穿着军装,假装狱卒的小姑娘从未与她说话,故此,她也没有主动开口过。
柳蔚并不惊讶自己被看透,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栏杆,笑了一下:“吃吧,没毒。”
呼尔托忍拿起那块鸡腿,啃了一口,久违的肉味,让她腮帮子有些酸麻,她没有心急的大快朵颐,而是慢慢咀嚼起来。
柳蔚转身看向她,问:“想沐浴吗?”
半个月的审讯,有时候动刑,有时候不动刑,连轴式的虐待,呼尔托忍身上,已经腥臭与肮脏并列,已经连老鼠都不往她身边钻了。
“别说这些废话了。”呼尔托忍缓慢的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有什么目的,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