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看她这么犟,也不好跟她辩,若是她自己,必然也是不愿意的。
那怎么办,现在外祖母还在车厢外,叉着腰,虎视眈眈的准备把林棋莲大卸八块。
林棋莲特别委屈:“我不是我姨母,那老人家,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柳蔚摸摸鼻子,没法替外祖母辩,这件事上,林棋莲的确是一百个,一千个无辜。
这时,林棋莲突然又抬了抬眼睛,气势汹汹的道:“我要回京都,我要问问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能将蛊移给我,必然也能移给其他人,我要让她把蛊移走,大不了,大不了等孩子生下来,她在给我移回来,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我就再不求什么了!”
柳蔚觉得她在说笑:“说移就移,你以为是串门呢?”
林棋莲不听:“我就要回京!”
柳蔚按了按眉心,觉得很无奈:“你不是说,京里还有别人告诉你,你留下会死吗?明知有性命之忧,还回去做什么?”
“死就死!”林棋莲生气极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试试!况且,秦紫的话也不见得……”说到这里,林棋莲突然卡壳了。
柳蔚挑眉看着林棋莲:“说你不离京会死的,是秦紫?”
林棋莲偷偷打量柳蔚,眼泪汪汪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面挪了点。
柳蔚嗤了一声:“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
林棋莲抬眼看她,呢喃着问:“明白……什么……”
“没什么。”柳蔚随口敷衍。
在皇上没有驾崩之前,柳蔚和容棱就寄信回了京都,他们料到呼尔托忍战败,皇后丢失四州后,会有所作为,所以柳蔚与容棱也商量出一个对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因为两地传信不便,信中柳蔚大概形容了自己的意图后,其他就交给了容溯他们自行发挥,现在林棋莲突然听了秦紫的断言,说她不离京会死,柳蔚本也不知这是啥意思,但现在一听是秦紫授意的,她就明白了。
容溯原来想用这个方法啊!
不过用林家开刀,的确会牵连林棋莲,林棋莲已经外嫁出去,人又本性不坏,的确不该受这场株连,让她避得远远的,也算是日行一善。
既然知道容溯他们的打算了,现在林棋莲嚷着要回京,柳蔚自然就要阻拦。
林棋莲这儿说不通,柳蔚直接跟容棱嘀咕了两句后,让容棱去跟林棋莲的夫君说。
男人和男人说话总是方便一些,要是以前,柳蔚自己就去跟林棋莲的夫君掰嘴皮子了,但现在她换了女装,气势一下就没了,娘们兮兮的,失去了男人的尊严,说话也没有说服力了。
看着容棱和林棋莲的夫君在远处说个不听,柳蔚还怪羡慕的,她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白裙子,觉得好碍眼。
那边白妆还守在林棋莲的车厢外头,一步都不肯挪,柳蔚叹息着走过去,跟母亲与外祖父、纪槿芳鹊一起,想把老人家劝走。
哪知老人家怎么说都不听,固执得要命,还推了外祖父一把,说这个陌生人奇奇怪怪的,一直拉她手。
把外祖父吓得,以为发妻又要忘记自己了,汗都流出来了,后来他就闭嘴了,不敢再招外祖母烦了。
外祖母在很多时候其实很温顺,相处了十来天,这也是柳蔚第一次看到外祖母如此执着于一件事,林棋莲现在不敢出车厢,车帘都不敢撩起来,哆哆嗦嗦的,别提多可怜了。
大家就这么僵持着,容棱和林棋莲的夫君说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那边小黎都累了,他抱着丑丑回车厢,打算给丑丑找点吃的。
丑丑脱离哥哥后,就摇摇晃晃的走到娘亲身边,柳蔚见小黎没在,就让女儿去找容棱,丑丑又走到爹爹身边,容棱正在跟林棋莲的夫君说正事,没工夫照顾女儿,就让丑丑去找柳蔚。
丑丑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最后她茫然的立在中间,低头问手上的小蛇:“阿碧,哥哥呢?”
阿碧也不知道,它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看着天空。
丑丑顺着它的视线问:“阿碧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