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午遇被骂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很羞耻,挠头挠得更厉害。
好一会儿,床上人才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人格分裂吧。”
许午遇惊问:“什么?”
“说难听点就是精神病,”床上人说,“也是个没过什么好日子的人。”
许午遇听到这话,无声怔了一会儿,说:“她……和那个地方有关系吗?”
“有。”
“啊?那不是治病的地方吗?”许午遇问。
床上人闻声笑了,他忽然问一句:“早恋算生病吗?”
许午遇噎住,“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恋过。”
“凡胎肉骨,七情六欲,都是情理之中,”床上人说到这,顿了顿,忽然又说一句,“这几年,为难你了。”
许午遇怔住。
好一会儿,他很认真地说:“哥,我不为难。”
床上人不再说什么。
许午遇知道他不想继续聊,只能说:“我去做饭。”
转身离开前,他想了想,还是说一句:“哥,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我一点都不为难,我甚至觉得,成为许午遇,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如果我不是许午遇……”他苦笑,“我指不定在做什么腌臢事。”
“我就是,怕为难了你。”
屋里只有浅浅呼吸声。
门关上,许午遇胀着眼眶下楼。
路过沈星屋的窗户时,沈星忽然唤一声:“许午遇。”
许午遇回头。
院子里只有一盏灯,灯光不算亮,他脸上更浓的是月光,薄薄一层,照在他眼睛上。
他眼睛好红。
像要哭了。
沈星怔住。
许午遇主动问:“有事?”
他声音更低更沉,带着隐忍的沙哑。
沈星像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隐私,忙不迭错开眼睛,她好内疚,低声说:“我可以去上厕所吗?”
许午遇说可以,然后转身去厨房。
从厕所出来,沈星犹豫很久,还是主动去了厨房。
厨房是大锅灶,烧柴,许午遇坐在灶口前,往里扔柴。
沈星走进去。
许午遇听到声响,回头。
柴火光很红,照的他半张脸都发红。
沈星把毛巾递给他。
“我洗过了。”她说。
许午遇看一眼毛巾,又看一眼她,说:“不用,你留着用。”
他重新拧回头扔柴。
沈星局促地站在原地,她攥着毛巾,盯看许午遇的两肩。
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我来帮你吧。”
“不用。”许午遇拒绝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