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明卿微微睁开了眼,对上一双极为漂亮但是又带着几分不忿的眸子,她只懒懒地靠在床头,问道,“言公子这是???”
言煜本不欲多说,但是对上令明卿懒散的眸子后,又不禁退了退,委屈兮兮地道,“阿卿,我睡不着。”
令明卿似是缓缓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哦”了一声。
言煜不知不觉凑近了一步,“阿卿,我想念我们在东海当中同塌而眠的时候,还想念在四大家族中……”
听到这里,令明卿淡淡“嗯?”了一声,言煜便立马住了嘴,令明卿见此,缓缓又道,“我怎么记得东海之中,阴深地宫之下,我们轮流换岗,况且那重重地宫之中,哪里来得床榻,我们何时同塌而眠?”
言煜似是又想辩驳,“那出来后,四大家族之中……”
“四大家族之中,我十天有八天身上遍布都是伤口。”令明卿闲闲觑他一眼,“言公子不都是在床边守着吗?”
言煜摸摸鼻尖,自知理亏,心道讲理讲不过你,那就不讲了,我今日偏要和你一同……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令明卿仰仰脖子,对着屋顶道,“今夜的月亮怕是很圆。”
言煜:……我们不是在讨论睡觉的事情吗?
很快他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屋顶上的人道,“家主,屋顶上方的景色还好吗?”
这话一出,屋顶上的两人齐齐一震,片刻后,就听得两人推推搡搡的声音传来,“是你要来的,你去。”
又有一道女声,“嗯?是我要来的吗?”
房内,言煜和令明卿也不催,只是听着上面的传来的动静,又是片刻后,房顶上方的两人似是达成了共识,齐齐跳下来,令明卿的房门忽然开了,只见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言大强和苏唯予。
言煜和令明卿同样用手摸着光洁如初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外的两人,言大强被苏唯予狠狠掐了一把,差点叫出来的时候,又生生忍住了。
于是只好板起脸,正色道,“景色还好,打扰到你们歇息了吗?那正好,我和你娘亲这就离开了,你们俩快些休息吧。”
两人以常人不可得的速度几乎是飞走了,房内,言煜也不觉尴尬,只道,“阿卿,我睡不着……”
令明卿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往里让了让,让出一块地方留给言煜,言煜见此,大喜,飞奔着跑了上去。
天上一弯明月,月辉照着言家宅院,带着几许皎洁的光。
一条小路上,走着言大强和苏唯予,苏唯予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令明卿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他们两人都用了言家特有的龟息法,而且上去的时候动作几乎是悄无声息的。
别说一般人,就是皇宫内的禁军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言大强跟在苏唯予身后,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就怕苏唯予回头看见他……
怕什么来什么,在言大强已经把自己的呼吸同步到快和这些植物一样时,苏唯予还是回头望了望,言大强在接收到她的目光后,身子一颤。
若是令明卿在此看到这番景象后,肯定又会啧啧称奇,你能想象到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被一个柔弱的女子看了一眼后,脸上又害怕又惶恐的那种表情吗?
“你觉得——”苏唯予的眼睛快要盯在言大强的衣服上了,“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
房内,言煜微微低头,看着怀里躺的令明卿,同样问了那个问题,黑暗中,唯有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地宫中,你为了让我骗过瑾,特意给我教了龟息法。”
“我既已熟练,又怎么会被你父母瞒过呢?”
这回轮到言煜对她竖大拇指了。
那夜,言煜抱着令明卿,睡得又香又沉,而家主的主房中,言大强因昨日夜里没有回答上来那个问题,从而被苏唯予罚在地上睡了一晚。
言大强夜里在深深思索一个问题:婆婆为了查验媳妇,被发现了后又不甘心,但那臭小子抱着美娇娘睡得正熟,床上自家媳妇也睡得正香,唯有他一人在夜里辗转反侧,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第二日晨起,言煜和令明卿都不是赖床的人,于是早早便起了,令明卿身上有伤,言煜本想让她在休息会儿,但令明卿还是起来了。
别的不说,就从昨日夜里言煜父母考验的方式来看,她若是没有一些缺点还好,若真是让言煜父母以此抓住了把柄,那对于她和言煜而言,没有丝毫利处。
晨起用早膳之际,不知为何,言煜的父母都没现身,言煜早已习以为常地道,“我娘亲总是起不来,所以不来用早膳也是常有的事。”
令明卿边吃边点了点头,再没有多问,用完早膳后,言煜去处理琐事,给她分配了两个丫鬟,让那两个丫鬟带她去随便逛逛。
那两个丫鬟本来是服侍言煜的,但是言煜不欲女子近身,于是一直拖至了,眼下带回了令明卿,那两个丫鬟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令姑娘好,奴婢是锁菊。”
“令姑娘好,奴婢是叹冬。”
令明卿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两个丫鬟,问道,“你们两人是姐妹?”
锁菊笑道,“令姑娘好眼光,奴婢和叹冬是表姐妹,小时候就一同被言家所收留,后来便一直待在言家。”
令明卿同样笑道,“怪不得。”
锁菊和叹冬本来奉言煜的命令,想带令明卿四处转转,但是令明卿不喜身边有人,所以让她们两人干自己的事去,两个丫头虽喜没活可干,但还是问了声,“令姑娘,真不用我们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