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绯甩人巴掌,就叁个特点,快、狠、准,然后还特别响,响的像是乐器的节奏,带着几分悦耳好听。这是病房外几个人目瞪口呆望着许绯气势汹汹一连甩了徐梦花几个耳光后的感想。跟在许绯后面的孟嘉荷,在清脆声一响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闭眼捂脸,等了半天脸颊没痛楚传来,才明白,这次原来不是打自己。
在许绯准备抬脚踹人的时候,孟嘉荷才上前把许绯拦住,拉到身后哄劝,即将临盆的孕妇实在不该动这样大的肝火。
许绯红着眼喘气,手掌因为用力过度发颤,但很快就因为情绪上的上涌,而全身轻颤。“霍黎有个叁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她盯着垂头不语的徐梦花,话说的斩钉截铁。
几句狠话讲的孟嘉荷心塞起来,望着病房门,想着要是自己躺在里面,许绯恐怕都没这么生气。
过敏性休克,一度室颤。
这两句话,不断在魏寄商脑海中回想,她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霍黎的手不敢放开,那双好看的手掌满是斑驳的伤口,从来打理的干干净净的指甲也布满了泥垢。她静静坐了很久,才迟钝的站起身找来毛巾,给霍黎擦拭脸庞,又慢慢地为她清理指甲里的污泥。她缓慢又耐心的将那些脏污一点点从霍黎身上赶走,突然她将目光停留在霍黎的脸颊上,顺着瓷玉般的白净肌肤往下看去,脖子被纱布包裹着,难闻的药味掩过她熟悉的冷香。病服没遮住的肌肤露出了擦伤、刮伤、跌撞后的青紫,指甲挠抓后,触目惊心的抓痕。“明明那么怕疼...明明很怕疼...”她呢喃了两句,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宣泄而出。“霍黎,快点醒来好不好!”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强性格的人,找到人时一路强撑着情绪哄人来医院,又在医生下达病危时,整个人呆征住,要不是明锦心跟赵温宜一直陪伴她身侧给她拿主意,她早就崩溃了。“霍黎...我....我不能没有你...你快点醒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你的了解那么少...她内心道歉着,为自己的无能。要不是许绯的那通电话,她根本不敢想象霍黎现在会怎样。
“被下药?”当许绯在电话里得知到这个情况后,就立刻焦急的跟魏寄商道,“请立刻带霍黎去医院,不要有任何延误!霍黎她对很多东西都过敏!对药物也是!她用药都是一再跟医生确认清楚才可以用的!”许绯跟在霍黎身边当助理的那段时间,对她的身体情况早已了解的一清二楚。更是有过在外因为不慎食入坚果,而带霍黎紧急就医的经验。
孟嘉荷注意到许绯站在病房门前的踌躇不安,握住了她的手。“她不会有事...”许绯点头轻笑了下,“她是个好人,神总该对好人优待点。”如果霍黎有事,孟嘉荷这种人却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那真是天杀的诸神在上,那些神都该去死一死。
推开房门,她对着魏寄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上前查看霍黎的状况。“没有上次难看...”她想说句玩笑话,可是很快就无措地捂嘴哭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多伤口!”
在两个女人哭成一团的时候,霍黎悠悠醒来,耳边嗡嗡响,她嘶哑着嗓子发问,“我是死了吗?”
见两人惊喜地看向自己齐齐摇头,魏寄商甚至激动地捏疼了她的手。“你没有死!你怎么会死?!不准你再胡说!”
“你们哭得我还以为自己死了...”她有气无力地吐槽了一句,随即又虚弱地想睡了。魏寄商见她想闭眼,便柔声道,“想睡就睡吧。”她抬指为霍黎理了理汗湿的发丝,眼中柔情似水地轻抚她因忍痛而皱起的眉头,似乎想连她的痛苦一同抹去。
“魏寄商...”霍黎艰难地勾了勾她的手心,“看见你,好...好开心...”她的记忆停留在看见魏寄商从河边一路汲水向她奔跑的画面,之后的记忆已经紊乱的让她回想不起来了。“也...好安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似乎习惯了身边有魏寄商的存在,只是仅仅看着这个人,就能感到一种宁静的让人安心的温暖。
许绯看着一切,静静地从病房中离开,她望着医院晃眼的白炽灯,亮的眼睛泛疼流泪。孟嘉荷担忧地走过来询问,许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在孟嘉荷的疑惑中,她笑了起来。“放心霍黎不会被人辜负。”霍黎那么好,不该被任何人伤害。
孟恕就是在这样混乱的一晚降临到了世上,当许绯从病房出来后只一会儿便半弯着腰身,一脸痛楚地扯住孟嘉荷的衣角让她送自己去妇产科时,孟嘉荷难得紧张的差点摔倒,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又想起这里不是她们预约好的医院,想去找医生,却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往哪儿跑。还好,今晚已经见识过人慌乱模样的明锦心十分沉着有经验的联系了医生。“这边有孕妇即将分娩,请赶快安排医生跟推床过来。”
一晚上经历这么多事情,赵温宜也累了,她默默靠在明锦心身上。突然,她坐起身眺望了一眼四周。“锦心,徐梦花她去哪儿了?”
明锦心将她拉回自己身上,语气冷冷道,“只怕是去死了。”说完,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她平时看着也算聪明,怎么会做这种傻事。”霍华德家是她能轻易攀上的关系吗?就算得手又如何,难道还能天真的指望霍华德家跟魏家默默吃了这个闷亏不成。
徐梦花等不到魏家的人上门找,她刚一出医院的门。一个魁梧的男人就挡在面前,十分客气的说道,“我们家小姐邀请你见上一面..”
左右都是死,徐梦花也不挣扎,十分顺从的跟着男人上了车。
一座很老的欧式庄园,她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辽阔森林,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到底还是遂愿来到了霍黎的家中。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她被请下车,跟着男人一路而走,路越走越深,天之将明,晨雾中林间的鸟都被他们的脚步声惊飞起来。
见到那个少女的时候,她坐在溪边岩石上,手浸在溪水里泡着,来回拨弄着水流。“小姐,人已经请来了。”男人小声的说了句后,就安静的离开了。
只留她们两个人?霍家的人真是心大,她才对他们家的一位小姐起了心思,不怕她再动歪念头?
只一想,又觉得自己愚蠢了。
她敢保证,林间至少有叁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徐小姐...”那位少女发间被初升的太阳照出耀眼的光芒,徐梦花才注意到她的头发虽披散着,但发间还编了发辫,长而卷的发丝被珍珠、玛瑙这类的发饰所固定住,而光洁的额间则缠着一条由粉珍珠、绿宝石、碎钻等物编织成的头饰。虽说霍黎也常佩戴珠宝首饰,穿着名贵衣衫,但与她的姐妹相比较,徐梦花觉得霍黎整个人朴素不少。
见她一直打量自己,少女也好脾气的等她看完。
“听说你喜欢我姐姐..”她说完这句话,便笑了起来。
她虽然在笑,却足以让徐梦花恐惧起来。
“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熟悉..”少女又指了指周边环境。“我若是做的太过分,我姐姐多半是会生我的气,但是就这么放过你,徐小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太合适?”她说着,就拍了拍手,很快就从另一边的溪流那里,有人蹚水过来,递给徐梦花一个小盒子。少女噙着笑,满脸和煦的看着徐梦花。“徐小姐,吃了这里面的药,你再从这林子里跑出去。只要你成功跑出去了,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霍华德家将不再找你的麻烦。”
徐梦花不想吃,但不敢不吃,她甚至是狼吞虎咽的将那里的药物全部塞进喉咙里咽下去。
少女亲眼见她吃完,也不在多说一句话。只是等了约有十几分钟,见她药效上来,就带着人先行离开。
“亚莲恩小姐,就这样放过那女人?”布赖恩跟在霍显身后走着,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尤菲小姐这样遭人算计,就这么轻易放过那姓徐的女人,岂不是太便宜了。
霍显抬手看了看天际处的太阳,冷笑着说道,“急什么,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尤菲的做法。至于我的做法,自然是以合法的手段打断她的腿,然后送她去坐牢!”她又哼了一声,接着吩咐道,“让楷林好好查查那女人,她要是一清二白,那天底下的人,可真都是大善人了!”
ps:很多人写春药梗,虽然我自己也写过,但有时候我会想,万一被下药的一方,药物过敏怎么办?岂不是会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