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闫手扶着拐杖激动地问,“什么?”
沈天擎漫不经心地出声,“舒舒怀孕了,两个月,胎不稳,给我户口本,要不这胎她或许就不保了。”
沈闫一听变了神色,“她不保,你就让她不保?”
沈天擎抽了一口烟,压低了声音,“是,我听她的。腹”
“王八蛋,吃里扒外的王八蛋!”太阳穴的不稳猛烈地跳动着,沈闫眉眼冷冽如冰地压下来,急促地喘着气,握着拐杖的手一直在发抖!
沈天擎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远方,“爷爷,我希望明天国内的新闻页面都干干净净的,不带一个舒字。”
“还有呢?”沈闫闭着眼,不停地揉鬓角。
沈天擎低头瞥了一眼烟头上半隐在白色烟雾里的火星子,“芊芊的墓我已经移了位置,以后我和我妈祭拜就够了,告诉陆子舟,想要祭拜,可以来找我。”
沈闫愣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晕厥感,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你、你你把芊芊的墓移到哪里去了?”
沈天擎听到沈闫粗喘的呼吸,眉心拧了一下,“不记得了。”
沈闫气得脸色铁青,“你个疯子!为了那个女人,这样对自己的外甥、父亲和爷爷,……我…我就当沈家绝后了,户口本你休想拿到,让她快点去打了孩子,我不在乎!!”
他啪地地一下把手机扔了出去,抬头看向苏子航,声音透出一股怒气,“子航,你不是早就知道舒舒怀孕了?”
苏子航脸色倏忽变冷,“太姥爷,——她怀孕了?”
“你还给我演戏!”沈闫粗喘了一声,从地上抓起拐杖朝着苏子航扔出去,拐杖头不偏不倚嗲打在苏子航额头上。
苏子航冷不防,额头上一痛,等他反应过来,拐杖已经落在地上,额头上灼痛的地方迅速地肿起来,眸色阴鸷了几分,手指抬起摸了一下额头,手指黏糊糊地,放下来一看是血。
沈闫横了一眼,闭上了眼睛,“把户口本给我。”
苏子航手微抖了一下,看向沈闫,“太姥爷,户口本不是一直在你那里吗?”
沈闫眉头突突跳了一下,靠在沙发上喘息,“户口本给我!”
苏子航低了头,“太姥爷,户口本真的不在我这里。”
沈闫睁开眼睛,虎着脸看着苏子航,“再说没在你那里!”
苏子航抚了抚额头上的伤,吸了一口凉气,“真的没有。”
沈闫勉强地站起来,从旁边拿了拐杖抓着苏子航在他背上狠狠抽了一下,“在不在?”
“不在!”
沈闫又抽了一拐杖,“在不在?”
苏子航依然咬着牙说不在,背上又挨了一拐杖,苏岚在旁边看着,也不敢劝阻,沈家老爷子脾气大是出了名的,真的动了火,就是她,也会挨一下。
沈闫抽了十几下,渐渐的下不去手了,将拐杖扔在地上,浑身发抖地看着苏子航湿透的背,急促地喘气,“……为、为为了一个户口本你命都不要了?”
苏子航回头看沈闫,见沈闫脸色青得不正常,“太姥爷!”
沈闫耳中嗡嗡地响,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过去,苏子航忍着背上撕裂的痛扶住了沈闫,脸色更加苍白,声音颤抖,“太姥爷!”
沈闫闭着眼睛没有反应,身子一直往下坠。
苏子航慌忙抱起沈闫下楼,浑身出了一层了冷汗,匆忙将沈闫送去医院。
一到医院,医护人员急忙将沈闫放到推车上,推进了急救室,沈闫已经昏迷,心电监护上提示患者的血氧已经降到80%,如果再继续下降很可能因呼吸衰竭而导致死亡。
苏子航坐在急救室外面的座位上,一直埋着头撕扯着头发,紧闭着眼睛,不想睁开!一股深深的罪恶感攫住了他五脏六腑,撕拉着他紧绷的神经。
苏岚坐在旁边,一直盯着急救室上方的红灯,心里不停地祈祷,祈祷沈闫千万不要出事。
突然,苏子航站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向苏岚,“姑姑,你在这里看着我太姥爷,我出去一下。”
“……”苏岚刚要喊住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苏子航已经
tang走远了。
苏子航一边走一边给沈天擎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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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坐在床边,眸色深邃地看着舒舒,大掌动情抚摸着她的脸颊。
舒舒闭着眼睛,嘴角有笑意,“沈先生,等输完液我想和你去看看我妈,告诉她,说不定她能听见,会早点醒过来。”
沈天擎声音放柔了许多,“沈太太,你说了算。”
舒舒睁开眼睛,看向沈天擎,刚要说话,姬容进门将户口本扔在床上,呷笑一声,“你们别跟连体婴一样,一直黏在一起,万一真长在一起了还要做切割手术。”
舒舒耳根一红,别过了头。
沈天擎大掌从容地从舒舒脸颊上移开,抬眸扫了一眼姬容,拿起户口本,走出了房间,到了客厅,随意翻开看了一眼,脸色倏地淬了一层冰,扔在茶几上,“你没看一眼?”
“呃?”姬容看向户口本,看到户口本上名字一栏赫然写着“冯悦”两个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瞠目结舌地道,“我看见有字……”
他话锋一转,“表哥,你说这个冯悦是不是想嫁给你想疯了,不会以为你一不留神和她登记结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