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擎低着头,没有吭声,扫了一眼旁边的手纸盒,修长的手指抽了一张轻扔在茶几上。
陆子舟看了一眼,进门,将手里提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看向舒舒,“昨晚没事吧?”
舒舒摇了摇头,“谢谢陆律师了。靶”
“谢什么,应该的。”陆子舟一边出声,一边看向坐到了姬容旁边,长腿堆在一起,抬眸看向舒舒,“嫂子,怎么不见贝贝?”
“……”舒舒看向陆子舟,感觉他虽和自己说话,语气却很冷淡,特别是那一声嫂子,她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肜。
沈天擎站起来,从旁边拿了买好的早餐提在手里,垂眸看向舒舒,“卧床休息去了。”
舒舒抬眸看了一眼沈天擎,站起来,跟着他进了病房。
沈天擎看舒舒进门,修长的手指阖上了门,握住了舒舒的手,眸色深邃地落在她脸上,将早餐放在旁边,抬手抚上舒舒的脸颊,指腹粗粝地游走,摩挲了一阵,突然低头吻住了舒舒。
他的动作很轻柔,握着她的手也搁到了她腰际,小心地扶住了她,吻了一阵才移开薄唇,低低地出声,“芊芊出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记住了?”
舒舒点头,沈天擎抬手帮她整理一下鬓发,“我带贝贝和宁宁去趟楼上,见见我爷爷,乖乖在床上躺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舒舒抬头看了一眼沈天擎。
沈天擎突然抱起她,她搂住了沈天擎的脖子,随着他走动,身子擦着他的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沈天擎将舒舒放在床上,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别的事都交给我,安心卧床休息,可好?”
舒舒点了点头,他的呼吸漾在额际,是别样的感觉。
沈天擎薄唇抿出一丝笑意,站直身子,从门口的桌子那里将早餐提过来,拆开,放在靠在舒舒床头的柜子上,“我很快回来。”
舒舒抬手抚摸了一下沈天擎的手,松开。
沈天擎转身出了病房,修长的手指带上门,到客厅,看到贝贝和宁宁在客厅,低低地出声,“过来。”
贝贝本来坐在陆子舟旁边,宁宁坐在贝贝的旁边,感觉怪怪的,听到沈天擎的声音,站起来乖乖走到他跟前,“爸爸。”
沈天擎抱起宁宁,牵了贝贝的手,出了房门。
姬容扫了一眼陆子舟,“我就不明白了,你自找什么没趣。”
陆子舟没有出声。
姬容扫了一眼陆子舟,声音更低,语气却很不好,“要不是看着你对芊芊的情意,上一次我也不会放你走,但是关键时候,你也太给我掉链子了。你喜欢贝贝,好,你以为你这样做下去,贝贝会喜欢你?舒舒是她的妈妈!”
陆子舟抬头看向姬容,眸色幽离,“我怎么了?”
姬容侧过了头,摸到烟,想到沈天擎的话,又放了回去,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声音很低,“那你一再提芊芊做什么?”
“我提芊芊怎么了?”陆子舟看向姬容,没有再争辩什么,点了一个烟,狠狠地将打火机撂在茶几上。
姬容闻到烟味,侧眸看了一眼陆子舟,将烟从他嘴里抽出来,在烟灰缸里揉灭,“你怪谁也不能怪表哥,芊芊出事那天,你想想自己在干什么吧。”
陆子舟没有出声,盯着烟灰缸里那根烟。
“这些年,你顺风顺水,也不想想其中的原因,你一开始就他妈的是百战百胜的律师?别跟苏子航学。”
“不要把他和我相提并论!”
姬容和陆子舟眸子对上,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姬唐坐在旁边,漠然地看着,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声响,低着头漠然地出声,“表哥当年一条腿差点废了,陆子舟,和表哥比,你除了恨恨恨,还做过什么?”
“你觉得我除了恨,还能做什么?”陆子舟砸了一拳茶几,整的玻璃作响,站起来,大步出门,门被重重甩上,在客厅里震出剧烈的回音。
——————————————————————————————————————————————
安妮听到甩门声以为姬容他们走了,出门看见坐在沙发上脸色很沉的姬容、脸色冰冷的姬唐,步子顿了一下
tang,“你们不能声音轻点,我表姐……”
姬唐抬头看了一眼安妮,安妮后面半截话卡在了喉咙里,看着姬唐的脸,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姬唐看着安妮,表情很臭。
姬容脸色和润了几分,打了个圆场,“去看看你表姐吧。”
安妮走向舒舒的房间,路过姬唐影子的时候,脚下用劲,狠狠地踩了几脚,特别是头部的位置。
姬唐坐在那里,漠然地出声,“幼稚不幼稚?”
安妮抬头看向姬唐,两眼喷火。
姬唐漠然地出声,“别跟原生动物一样。”
“你才是最原始、最简单、最低等的单细胞动物!”安妮看向姬唐,在他的注视下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气势也弱了下去。
姬容看了一眼姬唐,桃花眸子挑了一下,脸上的沉色一点点龟裂,侧过头,实在憋不住,很不厚道地笑了,唐唐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单细胞动物。
姬唐听到姬容的笑声,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地看着安妮。
安妮看着姬唐,小声嗫嚅,“说的就是你,单细胞动物。”
姬唐盯着安妮,“你确定我是单细胞动物?”
“有什么不确定的!”
“你知道什么是单细胞动物?”
“我为什么要知道?”安妮推开舒舒的房门,一把关上,勉强挤出个笑脸看向舒舒,“表姐!”
舒舒躺在床上,看向安妮,“谁惹你不开心了?”
安妮揉了揉僵僵的脸蛋,坐下,挽住舒舒的手臂,“表姐,有那么明显吗?”
舒舒笑了笑,“当然有。”
安妮磨了一阵牙,抬头看见阳台上挂着的文胸,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舒舒,“表姐,姐夫对你真好,你好幸福。现在姑姑也醒了,检查又没什么问题,你就放宽心,好好养身体,再生一个和宁宁一样乖巧听话的宝宝。”
舒舒低头,想到沈天擎,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手不自主地摸到了腹部,“是吗?”
“当然是啊,姐夫就是男神。”安妮笑得虎牙尖尖,也摸了一下舒舒的肚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舒舒咬着下唇,想了想,男孩和女孩她都喜欢。
安妮看着舒舒,又揉了揉脸蛋,“表姐,你说那姬唐和姐夫也是表兄弟,怎么差距就那么大了?”
舒舒轻咳了一声,笑出了声,“你们俩又怎么了?”
安妮低了头,愤愤地出声,“别说我们俩,他丫的就有病,不就是那次不小心走错了厕所,我喊一声变态吗?用得着那么记仇。”
舒舒看向安妮,“你走错了还是他走错了?”
安妮声音小了一些,“我……,我上完厕所看见他进门,以为他是故意进了女生厕所,就喊了一句‘变态’……”
舒舒噗嗤笑了一声。
安妮不乐意地抬头,“表姐,你还笑,我都快被他气死了。丫的就是个没风度的混蛋。”
“嗯嗯,混蛋。”舒舒看向安妮,“好了,别气了,再气嘴都气歪了。”
安妮笑了一声,凑近了舒舒,“表姐,我觉得姑姑和那个顾总有故事。”
想到顾子寒,舒舒有些阻心,“哪来那么多故事。”
安妮碰了碰叔叔额肩膀,“可是,他们相互看的眼神很不对劲。我觉得姑姑以后嫁给他也不错,当时准能把那个舒老太气绿了脸。”
说到了这里,她嘿嘿笑了两声,“说不定我还可以沾点光,去他们公司的电影里露个脸,试试做明星的感觉。”
舒舒看着安妮的模样,感觉挺好,安妮还是很年轻很天真的年纪,不像她,心态已经不能和以前比了。说到这里,又想起在榕城,那些懵懂的时光,她和苏子航原本也有过初恋美好的时光。
她从家门走出门,不抬头也能感觉到有人看她,是他。
他们坐在同一个电影院看过电影,隔得很远,她抬头看过去,能一眼看到他。
…………………………………………
只是那些美好,一点点变了质,腐烂成了霉绿色,反倒比不上现在沈天擎在他身边的感觉。
因为他的气息,已经侵入了她的整个世界,无处不在,将她笼罩……
舒舒想到这里,耳根微红,看向安妮,“……你觉得他的父亲和爷爷怎么样?”
安妮呼了一口气,“很不怎么的,不过冉阿姨人挺好。不过表姐你放心,姐夫那么疼你,一定不会让那两个老头欺负了你。”
舒舒没说什么,想起沈天擎的父亲,从心底里不喜欢,他的爷爷,也不喜欢,感觉很强势。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他上楼已经半个小时了。”
——————————————————————————————————————————————
沈闫看着贝贝和宁宁,握着拐杖的手也在颤抖,“叫太爷爷。”
贝贝和宁宁叫了一声太爷爷,看向沈闫,好奇地打量着他。贝贝是第二次见沈闫,宁宁算起来还是第一次。
沈闫握了握宁宁的小手,“长得真像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