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漾收到消息立刻赶往城外十里坡,太子和六扇门的官差已经到了,三俱尸体也被挖了出来,旁边还有三个小包袱,是她们的孩子。
“雅漾。”远远看到苏雅漾,江一凡便上前。
苏雅漾全副武装,手上提着药箱,问道:“殿下,什么情况?”
“三俱尸体,大约死了半个月,俱已腐烂,被村民无意中挖出来。”江一凡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六扇门的官差乖乖地闭嘴,坚决不与太子殿下抢活。
“好,我去看看。”苏雅漾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药箱打开。拿出外袍穿上,又将苏合香丸递给江一凡,“殿下,需要吗?”每次苏雅漾验尸时,太子殿下也会跟在一旁。
“好。”江一凡接过,自觉地从苏雅漾的药箱,拿出口罩和手套带上。
腐尸的气味能让人作呕。
苏雅漾全副武装好,便让人拿纸笔跟着她做记录。
三俱尸体挖出来后就没有人动过。上面只盖了一层白布,苏雅漾让人揭开,腐尸味瞬间散开,有不少人都别过脸,受不了这个味,严重一些得直接抱树狂吐。
气味太重,即使隔着口罩那股腐臭味依旧扑面而来,苏雅漾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不被这味道曛死。
死者全身赤果,身上没有可以辨认身份的衣服,尸体腐烂流出尸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看不出长相,只有敞开的肚子,还她身旁的孩子,在告诉众人她是一个孕妇。
孕妇被杀,取出胎儿的案件苏雅漾碰到过,但一连三起却是第一次见。
尸体上的肉腐烂成泥,碰也没有办法碰,这里又没有足够的设备,能让苏雅漾凭借死者的组织来确定她的身份,苏雅漾只能一样一样,细致的去查,不怕脏、不怕臭的亲自碰触尸体。
“死者。女,身高在四尺半左右,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三岁之间,骨节粗大,疑常年劳作。腹部有半寸长的口子,疑似死前被切开口,腹中子宫、胎盘全部被取出。”
女尸能看出来的东西并不多,苏雅漾又检查了一旁的胎儿。“女婴,八个月大小,五观清楚,四肢完整,发育健全。出生后窒息而死,尸体未曾腐烂,身上有药渣和药味,疑似出生后在药物中浸泡过。”
三俱女尸,三俱婴儿的尸体,死法都是一样,而且同样都是健康孕妇和女婴,最小的女婴也有八个月,最大的女婴已经将到临时产期,却生生被人切开取了出来。
光听苏雅漾的判断,江一凡就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这宗案子并不能凭猜测来断案。
“能把她们的长相画面出来吗?我让人来领尸。”检查完后。尸首存在的意义不大,而且尸体已烂成这样,需要尽快安葬。
“能,我去拿纸笔。”苏雅漾脱下手套,放在地上,又从口袋里取了一双新的手套,这才折回原处,拿出笔墨纸砚开始绘制死者的容貌。
很快。毛笔就在白纸上绘出一道道线,一个普通妇人的模样,就出现在纸上。
三位死者,容貌并不突出,再加上她们劳作的双手与双脚,很容易就能猜出她们的身份。
普通的农家孕妇,家境不会太差,怀孕后虽然需要干活,但却不用担心吃食,养得极好。
江一凡将画像给了六扇门的官差,“三天内,找到死者家人。”
有了画像。三天不算短,官差没二话的接下差事,并留下来善后。
江一凡和苏雅漾验完现场就回了六扇门,太子殿下早有交待。苏雅漾一来便有热水可以泡澡,干净的衣服也准备好了。
两刻钟后,江一凡和苏雅漾分别清理干净,两人默契地来到江一凡办公的房间碰头。
江一凡先一步到。见苏雅漾的头发还没有干,让人拿来毛巾,自觉地站到苏雅漾身后,替她擦起发来,同时不忘问起正事:“这案子,你怎么看?”
苏雅漾靠在江一凡怀里,闭着眼睛道:“你知道紫河车吗?”这个案子,苏雅漾确实有眉目。
“知道。紫河车就是人胞衣、胎衣,为健康产妇娩出之胎盘。母体娩出时为红色,稍放置即转紫色,故称紫河车。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记载:儿孕胎中,脐系于母,胎系母脊,受母之荫,父精母血,相合而成。虽后天之形。实得先天之气,显然非他金石草木之类所比。其滋补之功极重,久服耳聪目明,须发乌黑,延年益寿。”皇家也有人食用紫河车,江一凡多少知道一些。
苏雅漾神色严峻的道:“据说紫河车有延缓衰老,让人反老还童的效果。紫河车的正常制作方法,应该是等孕妇自然分娩。取胎盘入药。可从今天这三俱死者来看,应该是有人专门剖杀即将分娩的健康孕妇,只为取胎盘入药。”
“这么说,之前陆续失踪的孕妇,都是被人掳走,只为取胎盘了?”江一凡擦头发的手一顿,脑子飞快闪过之前看到过案卷,“这十几年,各地官府上报的失踪孕妇,多达两百余人,这是第一次发现尸体。”
“我刚刚看了埋尸的地方,那地方选得极为有趣,地势很高,又埋得那么浅,土压也得也不紧。雨势稍大一点,就会露出来,一点也不像是为了掩埋尸体,反倒是故意露给我们看。”苏雅漾会的可不仅仅是验尸,现场能看出很多很多……
“之前,失踪的孕妇都是偏远城镇,一年也就失踪一两个人,当地的官员并不重视,这两年却渐渐到了京城,而且人数增涨非常快,现在又出现三俱尸体。看样子,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关注这件事。”江一凡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苏雅漾赞同江一凡的观点:“照你这么说,对方剖杀孕妇取胎盘并不是偶然,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对方长达十几年没有暴露出来痕迹,让官府怀疑,可见背后定有一个强大的组织。现在一再露出端倪,应该是内部起了斗争,有人故意使坏才让我们查到一点苗头。”
这就是执法人员人悲哀,犯罪是在黑暗中进行的,他们能看到的地方实在有限,很容易就让罪犯逃脱了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