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此番出兵,尽起四州精锐,共计三十余万,浩浩荡荡地向着河南出兵,第一路,乃是以幽州的袁熙为大都督,领兵十万,以大将高览,王双为前部先锋,直取中州的陈留之地,第二路,乃是以并州的的高干为大都督,尽起十万兵马,以郭淮,孙礼为前部先锋,通过青州,直取徐州之地,第三路则是以袁尚为首,以赵云,张颌,郝昭等为前部先锋,杀奔关中之地。
消息通过斥候很快便传到了许都,曹操心中早有所算,他亦是将中州的全部精锐兵马分为三部,命宗族大将夏侯惇,曹仁各领一军,分别前往陈留和徐州迎敌,自己则是领着以虎豹骑为首的精锐兵马,直奔着关中而去,亲自对抗袁尚。
当是时,曹军有名望的将领和谋士尽皆随着曹操出兵,唯有郭嘉因病被曹操强制留在了许都,不得随军从征。
河南,河北,双方的武将兵马尽皆有动,天下风云变幻,时隔三年多的袁曹之战,又开始拉开了一次响彻天下的帷幕。
各方风云涌动,天下为之侧目,但真正参与到其中的人,却不只是仅有袁,曹两方而已。
因为袁尚的大动作,而蠢蠢欲动的诸侯,却是大有人在!
关中之西北,凉州金城太守府。
普天之下,放眼整个大汉朝,若说哪一个城池的太守府最为破旧损败,金城太守敢认第二,别的城池的太守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只因为这金城太守府的破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来个人大眼一瞅,都会在心中暗道,这哪里是一郡之首的太守府啊,分明就是个破叫花子窝,让人一瞅着就慎得慌!
话虽如此,但金城太守不修这太守府却也是有原因的,只因这位野心甚重的权谋家将所有的财政开支几乎全用到了兵马装备,与招兵买马之上,哪有闲钱做修葺太守府这种没有营养的事情?
若说这位金城太守的名字是谁,他的名气在众诸侯榜单之上,也算是当当的响!他,就是金城太守——韩遂!
太守府的正厅之上,颇有些佝偻的瘦小老头正低着头,仔细地研究着桌面上的关中地图,他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缝隙,当中不时的向外崩发着闪闪的精光,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的上下浮动。
这个老头,便是凉州之雄,韩遂。
韩遂正在研究军事地图的时候,门外却是啪嗒啪嗒地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响动,抬首望去,却见一个身长九尺,穿戴银色铠甲的壮汉,他身材魁梧,面白无须,一副冷静淡漠的严肃模样,他往正厅的门口一战,却是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裹扎在铠甲下的紧衣上的肌肉鼓涨,似是要随时崩殂而出,给人一种爆发力极强之敢。
这个人,叫做阎行,字彦明。
“主公,您已经研究了一上午了,众将们都有军中事宜向您禀报,您不接见,我等无法做主。”阎行的嗓音嘶哑,或有些像是手指甲刮在黑板之上,但其中却依旧是刚劲有力,充斥着让人胆寒的浓浓雄劲。
韩遂苍老的面颊从皮图纸上抬了起来,深深地看了阎行一眼,摇了摇手道:“军中所有的事宜,暂时都交给你去做吧,老夫现在没有这个精神头,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想。”
“诺………”阎行点了点头,然后抬眼向着桌案上瞅了一眼,道:“主公,这幅关中地图您已经看了好几个时辰了,末将斗胆一问,不知主公究竟在研究些什么?”
韩遂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阎行一眼,接着长叹口气,摇头道:“狼多肉少啊……”
阎行的眉头顿时一皱,不解其意地道:“狼多肉少?谁是狼,谁又是肉?”
韩遂微微一笑,将手掌重重地拍打在关中之地,嘲讽着道:“关中肥沃之土,是肉!曹操,袁尚,马腾,关中众诸侯,还有老夫,皆乃狼也,试问狼如此之多,肉只有一块,安能分之乎?”
阎行闻言顿时愣了,道:“主公,莫不是有东向夺取关中之意?”
韩遂点了点头,道:“袁尚大气三军南征,其势甚大,曹操亦是尽起麾下之众抵挡,关中之争已是迫在眉睫,此时若是不分一杯,日后却是悔之无及,老夫岂能错过?”
阎行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当年长安太守钟繇,联合马超,梁兴,马玩等征讨并州,被袁尚大败,钟繇被活捉生擒,马腾马超与关中众诸侯反目,多年来互相攻杀,致使关中之地地盘分崩,混乱不堪,如今曹操和袁尚亲至,导致局势更加复杂,当此时节,主公若是强插一腿进去,只怕入局容易,脱身难啊。”
韩遂摇了摇头,笑道:“未必!”
眼看着阎行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韩遂笑着为他解释言道:“关中之地,若是铁板一块,似是当年由钟繇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众诸侯宾服,我们还真的就不太好直接下手,可如今钟繇已是被袁尚生擒多年,关中之地虽然有曹氏的代言过了顶替,但不过杯水车薪,起不了丝毫作用,众诸侯各自为政,导致形势极不明朗,但如今不同了,曹操和袁尚将在此地决战,众诸侯若是有点眼力见,自当选择他们其中一方为依靠,如若不然,但两方大兵当真杀到,别看他们平日里闹得欢,真站错了风向,各个都是掉脑袋的下场!”
韩遂深深地看了阎行一眼,道:“我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