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缦,月明星稀,曹军的屯粮之所眼看着就在眼前,率军的韩遂在不知不觉间,心里泛起了一股难以言明的鼓噪和激动!
要成了要成了!期盼了多少年的愿望,暗藏了多少年的野心,在今夜之后,便可向前迈向了通向成功的更大一步。
一想到自己日后便可以统领关中的千里之图,一朝成为人上之人,韩遂的面孔在兴奋与高昂的心态的掩衬之下,竟是不由得有些扭曲!那是一种不能用言语标注的饥渴,卧薪尝胆多年的他,现在急于打成理想,急于一展抱负!
“呜呜呜呜——”
眼看着离敌仓尚有咫尺之地,空寂的夜空中突然想起了一阵轰鸣的号角之声,角声是那般凄鸣,那般的高昂,那般的醒人心神。
“嗖嗖嗖嗖~~~!”
伴随着角声出现的,是借着夜色凌空出世的漫天箭雨,细细的箭雨在黑暗的夜空中根本无法闪躲的清楚,韩遂军的先锋部队由于躲闪不及,瞬时间便被射到了好大一片,适才还是志得意满的攻杀情绪瞬息间便被恐惧和慌乱所掩盖,凄厉的嘶喊与哭鸣声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凄凉惊心。
“列阵!竖盾!保护主公!”韩遂的亲卫军反应倒是颇快,在经过了一阵慌乱之后立刻便重整士气,壁垒分明,严阵以待的守护在了韩遂的身边。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射向韩遂军的箭雨也开始成殓了收敛之势,而道路两旁,也在瞬息间竖立起了无数的火把,但见漫山遍野,全副武装的曹军在不知不觉间呈现合围之势,慢慢地向着韩遂的兵马逐步的逼近过来。
看到了这等阵势,韩遂的心顿时变得冰凉!
“文约兄,久仰久仰!”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左面的曹军阵中遥遥的传来,凭借着明亮的火把,韩遂能够看清楚曹操一身金甲,坐下爪黄飞电,头领红色罗绸盖伞,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冲着韩遂高声笑喊道。
此时的韩遂,已经从最初的惊恐当中调整了回来,他毕竟也算是非常人物,在关键时刻也算是沉得住气,韩遂抬手抹了下巴上的胡须一下,恭敬地冲着曹操拱了拱手,道:“久闻曹司空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真容,实乃是老夫平生之大幸!”
此时此刻,两个老奸雄恍如并非是战场临敌,反倒是有些像是以茶会友,以酒论道的两个大院里的老战友,谈天谈地,品茶聊天,无论是在神情还是话语上,都显得是那么的惬意自然。
曹操遥遥地看着韩遂,面貌显得很是风轻云淡,丝毫看不出计谋得逞的喜悦之情。
二人就这么隔着老远默默地相对许久,终听曹操长声一叹,用颇为欣赏的语气缓缓道:“了不起,当真是了不起,从打孤踏足入了关中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在孤和袁家小子的身后,总有一只暗手在筹谋推动着我和袁家小子的战事,虽说这只手有时候在无形中对孤也形成了助力,但孤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掌控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是很不得劲,很不舒服,所以孤一直都想把这只手给揪出来但直到今日看到了幕后的真人,孤真的是非常的诧然,想不到你韩遂窝居西北多年,却是人老志强,争天下之心犹然不减当年,当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八字,当真是令人佩服的紧。”
韩遂闻言亦是哈哈大笑,道:“老夫蛰伏多年,世人皆道老夫为二流人物,如今得曹司空金口一赞,今日纵然是败北之局,也是不枉费老夫多年来的筹措与谋划,多谢了!”
曹操面色不变,只是淡淡的注释着远处的韩遂,突然道:“韩遂,当今天下诸侯,与孤同辈之人皆死,独存于天下着,唯有刘备,刘表还有你韩遂等寥寥数人而已,看着这个份情之上,孤今日便饶你一条性命,你下马归降吧!”
韩遂闻言笑了,笑得很是坦然,亦是鬼祟。
“曹孟德,你也太小瞧老夫了,老夫已然是活到了这个岁数,难道还会怕死吗?纵然我怕死,难道还会真的相信你这当世第一枭雄会饶老夫一条性命?”
曹操的面上不见喜怒,只是淡淡地道:“人活在世,有的时候太多疑了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好处?孤好歹也是三公之尊,如今当着两方三军的面讲出的话,又焉能有不遵守之理?如此,却是让孤日后如何在三军将士面前立足哉?”
韩遂冷笑一声,却是未曾答话,重重的将手一挥,对着手下的士卒们高声呵斥道:“三军将士,分为左右两队,迎击曹军!”
“杀——!”随着韩遂的一声令下,三军将士在所有的韩遂军将领们的率领下,分为两部,向着包围他们的曹军猛冲过去,气势浩大,声势震天。
看着韩遂军突然奋勇而起,拼死与己方相拼也不肯俯首归降,曹操不怒反笑,一手摸着胡须,一手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点头赞叹。
“韩遂果然是老谋深算,见识颇为深远,城府也深他猜测的不错,他纵然是真的投降了,孤也是不可能留着他的性命,跟聪明人说话办事,就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