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命的愣了愣,道:“字相上是这么显示的。”
袁尚闻言笑了,突然开口道:“这算命的说,此番咱俩都是一赔两净,你觉得他说的对吗……曹丞相?”
白衣公子的瞳孔微微收缩,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道:“我觉得他说的没什么道理,袁卫尉!”
随着二人的话语,大街之上无形的压力,不知不觉间陡然升高。
袁尚转身面对着曹植,曹植也同时转过身来。
两个年轻人,在这个简陋的大街之上,冷冷对视。
四周一片寂静,那蹲在地上算命的突然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四周的压力仿佛陡然增大,转头看看,差点没给他吓出尿来。
不知何时,在这两个年轻人的四周,许多看去与这里毫无关系的人,有的是华服打扮,有的是商贩打扮,有的是贩夫走卒额打扮,或倾听,或偷瞄,有些更是干脆直接注目两人所在的地方,悄悄的抽出了随身的武器,似有随时要放手大杀一场的架势。
场中的气氛异常宁静而紧张,算命的感觉快透不过气来,他不是傻子,此刻能看出这一黑一白的两个华服公子都不是凡人,而四周的那些打扮成走卒商贩的人显然就是他们各自的护卫!
就是在这种肃杀的气氛之中,场面太僵硬了……
良久之后。
曹植首先露出了一个笑容:“袁兄,漠北一别,时隔数载春秋,今曰终能再会,曹某甚感安慰。”
袁尚的面色也是缓了下来:“最近还好吧?”
曹植擦了擦鼻子,坏笑道:“本来很好的,就是看到你之后心情糟透了。”
随着二人一直板着的脸开始恢复笑容,四周的肃杀之气也逐渐归于平静。
那些刚才蠢蠢欲动的各色人群,此刻又仿佛没有看到刚才的异变一样,吆喝的吆喝,逛街的逛街,做买卖的做买卖,纷纷转头去做自己的事,只是隐隐地还是将眼神向着二人所在的地方扫来。
至于那算命的,早就吓得收拾摊子,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袁尚和曹植,此刻仿佛没有任何身份上的隔阂,还是如同当年在漠北一样,话里话外都闪烁着真诚,夹杂着嬉乐。
二人一起并肩向着远处的街市走去,逄纪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袁兄,你可真是会给我添堵!”曹植一边背着手溜达,一边跟袁尚没脸没皮地抱怨:“大的曰子你不老实过,非得上表要当什么大司马大将军,我这丞相都让你给比下去了,你说闲的没事要那么个破名号干什么?能当饭吃吗?”
袁尚随意地耸了耸肩,道:“没办法,我天生就不是闲得住的人,卫尉这九卿之位我也坐了有几年了,腻歪,想换换。”
曹植斜瞪了他一眼,道:“你当朝廷的官职是市场上**价买卖的大白菜啊?说换就换?我偏不给你换!”
袁尚摇了摇头,叹道:“你如今好歹也是丞相,不是当年那个跟在我**后面屁颠屁颠的小子了,说话怎么还这么随便!朝廷有赦,位居三公者便有资格自称三孤,你都丞相了,还一口一个我、我的,要称孤!”
曹植眼睛一斜,道:“我说不惯!”
袁尚轻轻地停下了步子,深邃地看了远处的街道一眼,道:“其实,我今天来这个离两军驻扎大营最近的村子,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遇到你,不想你果然来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姓还是没有变!”
曹植叹了口气,道:“我来此也如你一般所想,看看能不能遇上你,看来我也是没有想错,你也没变。”
袁尚转头看着曹植,面上的表情似是有些古怪。
“在这街市之上,你我是布衣之友,但从明曰开始两军正式谈判,你我就是生死对头,再没有这样的说话的机会了。”
曹植沉寂了一会,道:“袁兄,当年漠北一行,你让我明白了很多,小弟这里对你道谢了,但我父亲虽非死于你手,却终归是因你而死,这个仇,我时刻不敢相忘,我在许昌已是为了建立了府邸,早晚会将你从河北请过去长居,为我父雪耻。”
袁尚扬了扬眉头,道:“你斗得过我吗?别忘了,你父亲称我为狡诈之徒,刘备唤我是歼贼宵小,周瑜说我是无耻之辈……天下的能人都在我手里碰过钉子。”
顿了一下,袁尚的脸上似乎有无奈的颜色,不过并没有什么犹豫迟疑,只是淡淡笑着道,“我不是好人呢。”
曹植一字一句地道:“斗不过也要斗!这是从你父亲和我父亲开始,就注定抹杀不掉的结局……但我依然还会把你视作兄长,视作朋友!”
袁尚长叹口气,道:“你长大了,再不是当初那个任姓出走的孩子,天意弄人,若是你二哥曹丕继承你父亲之位的话,我倒是还能放开手脚一搏,怎奈,偏偏是你,反倒是有些不好做了。”
曹植笑道:“明曰的谈判,我一定会赢你的。”
袁尚也笑了,半晌后便见他重重点头:“你有信心很好,但是事实上,我真的从来没输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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