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陈登的设计,郭嘉认为与东吴结盟先打走最强的袁尚是当下最好的策略,毕竟袁氏实力强盛,中州的主战场又占尽了优势,若是不紧急的败走袁尚,只怕会有不可预测的毁灭性后果。
孙权和周瑜在郭嘉眼睛里,也算是强敌,但相比下来,郭嘉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袁尚更加的危险,能力姑且不论,单就势力而言,河北依旧是最危险的存在。
于是,陈登被派往了孙权的大营,与孙权商议谋定合兵攻打袁尚之策。
见了孙权,陈登俯首施礼,出言向孙权请安。
孙权坐在主帅位置上,与旁边的周瑜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轻咳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广陵太守陈登,陈元龙,刚刚用掘堤之计,唬弄了我东吴一场,这才过了几天啊,又敢来当说客,怎么?郭嘉那厮,欺负我东吴无人,是地瓜得谁谁捏鼓么?”
陈登笑了笑,带着一副沧桑的病容坦然而言。
“吴侯此言差矣,徐州之争,事关天下之争,尔虞我诈,兵戈交融,阴谋阳谋,大家各展其能,各施其道,或战或和,皆是因为时势而言,难道说吴侯率兵,无缘无故入我徐州之境,就不许我们做出一些适当的反击吗?”。
孙权闻言冷笑一声,道:“陈登,休要巧言诡辩,我只问你,你今日来此,莫不是要与我东吴谈判和解?”
陈登摇了摇头,道:“非是谈判和解,乃是携手合纵。”
孙权仰头大笑,道:“好一个携手合纵,你且试言之,说得好便罢了,你若是说的不好,哼哼。我营外已经立下大鼎,内中蒸煮沸油,立时将你烹之!”
周瑜在一旁也是含糊一笑,深沉如海似的道:“陈太守,你想做郦食其吗?”。
陈登犹然不惧,坦然而语,道:“我为江东基业生死存亡而来,吴侯若要杀我,我也无甚话可说。”
孙权哼了一声,道:“然后呢?”
陈登讪讪然的继续道:“当今天下。河北袁尚位居大司马大将军之职,割据河北,虎踞关中,占据天下最为富庶肥沃的六州之地,坐拥天下一半!其麾下更是豪杰并起,文有谋臣,武有猛将,放眼天下,无人可敌。如今虽然在徐州略有坎坷,然却并不影响其逐鹿天下的最佳地位,值此强敌当前,吴侯不与我家丞相同心同德。共抗北寇,却犹然自断盟臂,争夺徐州,空让袁尚坐大。何其不智哉?”
孙权闻言,看了周瑜一眼,两人眼中似有示意。
周瑜接替孙权的话头。转问陈登道:“那依照陈太守之见,东吴的出路目下当在何处?”
陈登摇了摇头,道:“替东吴谋算出路不敢,只是在下认为,徐州目前虽然是有些许利益可以让东吴乘机可乘,但并不长久,南船北马古之常理,东吴之兵,一向强在水战,就算是打下了徐州诸郡,又有何用?吴侯,说句不好听的,面对袁尚,你守得住徐州吗?”。
孙权闻言摸了摸下巴上的紫色胡须,道:“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
陈登道:“吴侯就是想夺取徐州,当务之急也是要先确定目标,只要有袁尚在,吴侯你夺下徐州也坐不安稳,而袁尚对于我曹氏来说,也是首要大敌,所以,以在下之愚见,当务之急,当是曹孙联合,先击败袁尚,确保徐州无忧,然后你我两方在确定下一步徐州的归属问题。”
孙权想了一想,道:“那依照陈公之见,打退袁尚后,贵军与我军当如何处理这徐州之地,是各分一半吗?”。
陈登闻言,笑了,笑的耐人寻味,笑的引人深思。
“吴侯,若是我现在说将来与贵军平分徐州,您自己会相信吗?徐州乃是我军的属地,赶走袁尚后,我军自然不会与他人平分其土,而吴侯领兵来了徐州,自然也不会轻易而撤,到时候说什么也要在徐州分上一杯羹,如此,你我两军在这种互火之状下,各凭本领,看这徐州属地,最后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如何?”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道:“先败袁尚,在各凭本领角逐,你们郭嘉郭祭酒倒是诚不欺我……公瑾,你认为呢?”
周瑜想了想,道:“陈丈夫一片赤诚而来,于情于理,我们都没有回绝他的道理……袁尚俗人一个,首先要处理的,当然便是此人。”
孙权闻言,拍案而起,爽朗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击走袁尚,再决一胜负便是!”
周瑜亦是起身,对陈登拱手言道:“劳烦陈公回去与郭祭酒说明,我等愿意与他合作,一起先击溃袁尚,然后各凭本领,议定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