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船依然没有办法靠岸,还是依然小船把人接了过去。
白名鹤亲自到了,桑松自然要亲自迎接的。
更何况,桑松在信中已经知道,白名鹤带着大明皇帝的册封金卷,拥有大明皇帝节杖。如果不是自己与白名鹤相熟,还有白名鹤示意表示这次停留的时间短,怕是南掌王都需要亲自前来迎接的。
“桑总督,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白公子安好,这些天真是想念白公子。”桑松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白名鹤示意下,白宏将一个礼盒双手捧着走到白名鹤旁边,白名鹤拿起上面的一份礼单:“这些礼物是给你总督府的,还有一部分是南掌王。我白名鹤到访多次,还没有去拜访南掌王,非常的失礼,待新年前,一定亲赴南掌都城。”
桑松接过礼单连声道谢。
不管礼物是否贵重,仅是这份心意桑松就有些受宠若惊。
“这盒内,可是上品。大明流出海外的,就只有六份。你们南掌有两份,一份在礼单之中。暹罗那边,准备了四份。”
“这是?”桑松接过盒子,感觉不重。让随从捧着打开,看到是丝绸。
“这一卷,名为百鸟朝凤。真要说价值,百倍重量的黄金,都买不到。这是一百位顶级绣工花一年时间绣出,放在皇宫之中,都可以列为上品的百鸟朝凤。足以称为绣品之中的巅峰之作。”白名鹤说完,当着桑松的面打开。
其实白名鹤这个是小小号的,只有两尺长,一尺宽。可宫中贡品级的,差了一条长江那么远。
但放在南掌这地方,这绣面打开的瞬间。迷花了多少人的眼睛。
大明苏绣,闻名天下。桑松怎么说也是南掌贵族,要说没有见过是假的。可这样的精品级,就是当年三宝太监都没有带出来过。
“这,太,太贵重了。”
“是朋友。这些心意别客气。回去送于你的夫人,他必然会喜欢。也可以贵妇人圈中多些面子。本官还带了一些小的苏绣团扇,你可以换了回去。”白名鹤一伸手,苏宏身后的一个随从立即拿着一只漂亮的遍锦盒打开,里面只有一面扇子。
这扇子,就是葫芦形,外圈是木架,内有丝绸扇面,然后绣了些花草。
这样的工活。对于苏州普通百姓而言,有些手快的,两天就能绣一面出来。
“大人!”白名鹤身后那些正排队下船一男子,竟然快步过来,跪下卟通就磕了一个头:“小人万死,只是大人刚才言语之中,对苏绣多有称赞。小人不敢说苏绣不好,只是天下四大名绣。谁为第一并没有分出高下,小人斗胆请大人给粤绣一次展示的机会。”
“虽然你有些失礼。但其心尚善。为家乡一争高下,却也没有什么过错。”
白名鹤没有追究,这毕竟是外邦。
这个人敢站出来,必然有十足的自信。
白名鹤这次出来,因为广东帮闹事也耽误了他们自己的时间,所以此次的货物之中广东的货不多。绣品还真的一件也没有。
粤绣听说与苏绣不同,苏绣是女子作工。而粤绣却是黎族男子所创,绣工也多为男子。为世间罕见。
白名鹤对桑松一拱手:“真是失礼,我代他给桑总督陪罪了。”
“无妨,无妨。想来我这里。要是我说那个士兵武艺高强,怕也会有许多人站出来挑战。都是忠勇之人,白公子可否给他一个机会。”
“好说!”
很快,就有人送来纯色丝绸,针、线。这男子身上竟然带着全套的工具。那针袋排开,桑松眼睛都真了,光是这针大大小小,各种样子就有四十多支。因为这里没有足够的各类线,所以这位只挑了黑丝线一种。
看他开始动手绣了,手法纯熟,双手翻飞根本就看不到手影。
这是在外邦人面前,在广东眼下最权势的大官白名鹤面前展示粤绣,一口气提上来,绝对是超水平发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疯狂之中,听不到人声,听不到海涛之声,更听不到周围惊呼之声,仅一种黑色丝线,他要为粤绣拼出一个名声来。
白名鹤退后几步:“这什么来头?”
“潮州卫军户,选他的原因是,他特别会配染料,而且总是自己进山选材。带上他,估计怎么也能找出几种可以制造染料的东西来。”陈阿大在旁边说着,看着那绣的水平,陈阿大也赞许了一声:“这手艺,怕是潮州卫排得上号的人。”
“不是,潮州卫一等绣工多了去,他估计是为争一口气,拼上了。”又一人小声说道。
这句拼上了,就是超常发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