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变的,却身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似乎更多了。
“三叔!”年轻人高喊了一声。
“狗子!”精壮的汉子语气明显变的兴奋了,爽朗的大笑着。那年轻人冲着背后大喊着:“来呀,是我三叔回来了。我三叔回来了。”
巡山的士兵六人一队,这会都飞奔着过来,有两个年轻人抬着,才把精壮汉子一个人背着包袱拿动。白三平把女人的包袱扔给了自己的侄子:“这是我侄,我大哥的儿子。”用汉语讲完,想一想女人可能听不懂,又拍着脑袋,用简单的希腊语挤出几个单词来。
女人听懂了,浅浅一笑。
那半大小子却包着自己的包袱不松手,虽然包袱让精壮汉子抢走,扔给了别人。
可那把刀,依然不松手,那怕他已经明白,这位年轻人是他的兄弟也一样。
有回去报信的,有扛东西的。
白三平摸着自己的寸头:“狗子,这头发是没办法,海上风浪大,头发长都是麻烦。所以兄弟们就把头发割了,你是不知道,这海外呀……”白三平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从小吕宋讲到麻六甲。
讲到那几千条巨舰的威武,讲到非洲海岸的珍宝,讲到了地中海咱大明威风,讲到和奥斯曼人刀刀见血的拼命。
唯一没讲的,就是这女人为何铁了心跟着自己。
堡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迎出来了,一个离开四年,生死不明的回来了。整个堡子是一个百户所,但也是一个家。
“小子,给爹亮一亮刀法!”白三平突然对那孩子高喊了一声,然后将一个布包扔在空中,那半大孩子怪叫一声用力将刀鞘插在土里,然后双手抽刀,刀离鞘一道寒光闪出,斩在了布包上。
数以百计的小银锭在一刀之下,散落在地上。
“好刀!”这一刀,堡子里人人会,名为斩马。战场上,面对蒙古骑兵,将刀鞘插在地上借出鞘那一瞬间的暴发力,象白三平这样的可以一匹马连马上的人一劈两半。
没有人去捡地上的银子,许多人都在称赞这一刀,有这一刀才是堡子里的人。
“老百户,我老白家增一丁,记上。”
“三娃子……,你行呀!”
白三平咧着嘴大笑着:“这些银子,买酒,买肉,挖一口深井。娃子们,捡银子进堡。”
女人们带着那位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却是极漂亮的女人去收拾她的屋子,来了就会有一个住处。女人很高兴,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并不是因为这堡子比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富,因为这里象一个家,有温暖的感觉。
男人们则围着白三平听他讲述着这四年来的经历。
“老白家这一次风光了,从南京回来之前听说万岁爷要给白家老祖宗封神,封号武威战神。估计再有个把月时间,关中老白家就会大兴土木建庙。但凡是白氏子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回来之前,我去留了五十两银子,记下咱堡子所有白家人名字。”
“恩,虽然说那关中老白家不差这点银子,但白氏子孙当尽一份心,作的好!”
有长辈在称赞着。
关中白氏,自然就是白名鹤的白家了,那怕这里偏僻,闭塞,也一样听说过白名鹤。
“那个异邦女人?”
“那是俺的女人,在那叫伊兹什么港的时候救下来了,受了点毛伤,结果跟上就不愿意走了。后来将军大人作主,就跟了俺。说是家里人死光了,家也让奥斯曼人占了,那白家的金发公主似乎不准备立即打回去,要慢慢的打。”
白家的金发公主,自然就是安琪娅了。
“还走吗?”有位老者问道,按说这回来了,可能就不会再离开了,如果不走那堡子里就要分配间屋子,然后也要给都司有个正式的文书。
“走!”白三平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回来之前听福建那边的兄弟讲,现在大明鼓励生娃娃,但娃娃多了地还是那么多,粮食将来肯定会不够吃。所以他们那边会有更多的人出去,我留下田里也不够吃,我在……”
思考了半年,白三平也没说一个地名来,只说:“反正,我还有三百多亩田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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