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一直对外都是喊他江流,只有在私下时才会喊他陈炜。
平日里用这个身体最多的人也是江流,陈炜现在一周大概能出来三次,大部分时间这个身体的主人都是江流。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夺舍了江流的身体,为了那十分之一的自由时间,师傅师兄们的要求全部照单全收。
江流要当和尚,所以他当和尚。
江流要正式出家,所以他正式出家。
写下今天日记的人,放下毛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直接倒下被子一卷,直接秒睡。
江流醒过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半抬头,睡在床边凳子上的小黑睡梦中翻了一个身。
那安家用的篮子里,经过三年的时间已经多了一床被子枕头,还有三五个符合它尺寸的玩具。
被子跟枕头是江流给它缝的,玩具是陈炜制作的。
床边坐起的小和尚视线从蜘蛛身上移开,走到书桌前先拿起昨天某人写的日记。
第十五章
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受伤的内容,拿着信纸的人扫了一眼手指上缠绕着的纱布。
歪歪斜斜,还打了一个难看的死结。
是弟弟的风格,雪山一样的人坐在桌子前,找来剪刀将这个又丑又难看的死结打开,捆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手指,现在伤口已经小到只有一条浅浅的划痕。
江流对着油灯看了一会,确定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后,重新找来干净的纱布将伤口裹住,随即吹灭油灯往外走去。
深夜从后山禅房里走出来的人,打着灯笼去了藏经阁。
路经天王殿时,有守夜的僧人听到脚步声探头往外看去,瞧见是他后又缩着脖子回了大殿。
守在天王殿的挂单和尚缩回身子后,就跟身边的同伴嘀咕了起来。
“又是那位江流儿去了藏经阁。”
“我真的怀疑这人是不用睡觉的,前天夜里我看到藏经阁还有灯,以为是其他的僧人忘记了烛火,等我进去后就看到这位坐在那里看书。”
另一个守夜的人也跟着猛点头:“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第二天他又在大雄宝殿待了整整一天,连一个瞌睡都没打。”
白天黑夜都在庙里走来走去,硬是没发现他什么时候睡过觉。
可那张脸。
说话之人回忆了一下江流那张脸,就这么熬夜下去那身体至今一个黑眼圈都没有。
每天精神抖擞,神采飞扬,除了偶尔跟冰山似的不理人。
藏经阁门口,江流推开门进去,转身将灯笼熄灭,再抬头瞧见的就是一地杂书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