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停,一个一个来,林爱卿,你先来。”
一声声的有事启奏让延顺帝眉头皱的更深。
他不是不喜政务的昏君,但这几年实在听了太多次有事启奏,而九成九都不是好事。
他是一国之君,却没有能力解决那些问题,更无法解救百姓于水火。
也许真如陈阁老当初所言,他就是个头脑昏聩的昏君,优柔寡断难成明君。
不管延顺帝多不愿听到那些不幸的消息,底下的臣子们依旧拿出了各种各样的难题。
“启禀陛下,川岭多地流民集结成匪,百姓苦不堪言,请陛下定夺。”
“启禀陛下,庆州知府尹通私占良田,强抢民女,贪污赈灾银,请陛下定夺。”
“启禀陛下……,请陛下定夺!”
“启禀陛下……”
“启禀陛下……”
接连五六个启禀下来,没一个好消息。
这些事延顺帝都是看过奏章的,听完殿中众人的一番高谈阔论,一一的给完处理政策,已然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又是一阵‘陛下英明’的恭维,延顺帝面色更显疲惫。
这是近几年的常态了,以前早朝都是一个时辰,但近几年却怎么都不够了。
“可还有奏。”
手指轻揉太阳穴,延顺帝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走上与先祖一样过劳早死的道路。
“臣有奏!”
一个清亮的青年声音响起,听起来倒是很舒适,只是对累极的延顺帝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陈爱卿有事便奏吧。”
一群官员中走出一个红色朝服的年轻男子,正是科举入仕的陈文锦。
此时的他已经是正四平侍郎,这么短的时间升到这个官职,就算是榜眼也很是稀罕的。
但如果考虑到他的出身,似乎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毕竟这朝堂上站着的文官,很多都曾受过这位榜眼公的爷爷,当年的陈太傅陈瑜的提携。
这位榜眼平日里倒是不常上奏,存在感也不是特别高。
当然,除了与风丞相叫板的时候,伶牙俐齿,条理清晰,一如当年的陈太傅。
“启禀陛下,西北连年干旱,匈奴蠢蠢欲动,百姓屡屡受难,苦不堪言,臣以为皆是粮草不足所致,因此臣……”
“哼!陈侍郎这话说的就偏颇了吧,西北缺粮,东南军难道就不缺粮?还是说大泽的百姓就粮食充裕?”
声音苍老却尖刻,面容瘦削以至于颧骨突出,眉间额头都有深深的皱纹,可见平日是极喜欢蹙眉的。
出声的老者,不,并不算老,只是他的外表过于沉稳,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给了人老者的错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泽除了皇家最有权势的丞相风正业。
风清海的父亲,陈老爷子多年前的宿敌,以及陈文锦最看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