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由于发现的及时,裴浩又很快就将那群人赶跑,再加上他们人手充足,这次宝芝林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大门被烧掉了大半,前院的窗户烧破了几扇而已,其余地方受损并不严重。
而直到天亮的时候,那位新上任的佛山提督才带着一群衙役,神气十足地来到了宝芝林。
没有人注意到,那位提督在见到宝芝林的大门被火烧去大半之后,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冷笑与得意之色。
踏入宝芝林后,他更是语气不阴不阳地道“黄飞鸿,你平时收徒习武,偷偷摸摸的搞什么香堂,在民间分帮分派,割据地盘,如今被你的仇家找上门来,把宝芝林给烧了,这是你咎由自取,你应该吸取教训,痛改前非才是。”
听到他这番狗屁不通的话语,所有人都是面露怒意,谁也没想到,衙门的这位提督前来的第一句话,竟然说的是这个,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黄飞鸿亦是心头窝火,他走上前去,毫不退缩地与这提督对视着,不卑不亢地道“提督大人,收徒习武并不等于搞香堂。如果衙门真的认为习武练身是犯法的话,那么我们历代祖先留下来的国术就会从此失传,如果到时候有洋人过来打我们的话,我们用什么去抵抗?难道这也算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闻言,这名提督登时心生怒气,随后冷笑一声道“黄飞鸿,你现在连宝芝林都快要保不住了,还在这里和本官讲什么大道理?”
黄飞鸿如今对衙门根本不报任何希望,不欲和他多费唇舌,同样冷着脸道“大人既然这样说,那黄某也无话可说。至于查明纵火的事,这是衙门的责任,还望大人早日抓到贼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黄飞鸿,你还有脸跟本官讨要交代?本官听人说,昨夜在你宝芝林中听到枪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火器,该当何罪?”那名提督怒道。
“什么火器,黄某一概不知。”
黄飞鸿自然知道昨夜开枪的人是裴浩,对他使用火枪伤人的行为也很是不满,夜里就已经斥责了他一番,不过眼下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不知?我看你根本就是隐瞒事实!”
见他不肯承认,这名提督顿时勃然大怒,就在他打算下令彻底搜查宝芝林的时候,裴浩却是站了出来。
“大人,我们宝芝林乃是受害的一方,那枪声也极有可能是贼人所开,大人不去追查真凶,却来向我师傅这个受害者问罪,怕是弄错对象,有失公允了吧?”
“又是你这小子!”
那名提督看了裴浩一眼,冷哼一声“贼子既已逃跑,你们现在说什么都行了,你说是他们开的枪,那你可知道那些贼子是什么人?”
“自然知道!”裴浩直接点了点头,道“是沙河帮的人。”
“哦?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沙河帮的人?”提督冷冷地看着他。
听到他的质问,裴浩却是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凭什么信口开河,说是沙河帮的人?”那名提督冷笑一声。
“我们宝芝林在佛山一直奉公守法,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结怨,唯一有仇的,就只有近来和我们有过节的沙河帮。此事的前因后果大人也知晓,当初还是大人亲自将他们收押,却不知后来为何又将他们放了出来?昨夜定是他们因为怀恨在心,才来我们宝芝林纵火。”
“好个巧舌如簧的小子!沙河帮当初不过是与你们斗殴,你却利用本官将他们抓了起来,此事本官还没向你追究呢!”
那名提督横了裴浩一眼,冷声道“他们虽然是冲撞了洋人,聚众斗殴,但也并不算什么大过,加以惩治之后衙门自当放人。至于你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之言,当不得证据!”
这时,一名戴着西洋眼镜的老神父,却是突然出现在宝芝林的大门口,朝着里面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提督一见是洋人来了,还以为他是来向黄飞鸿落井下石的,不禁很是得意地道“你一定是对黄飞鸿不满吧?有什么投诉的话,尽管说出来,本官一定替你作主!”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名洋人神父走进宝芝林,却并不理睬于他,而是对着黄飞鸿用很是生涩的中文道“黄飞鸿,我知道是谁烧了你的宝芝林,我可以帮你作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