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陵没有抬头看那幕布上面的画作,但是小小的一根粉笔,竟在他的手中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很快,黑板上一个山的棱角出现,一股巍峨的气势,似乎要透着黑板直接印在众人的心头。
山上有松,松上有云,与云山交相辉映的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木筏竹排,蓑翁垂钓,云水之中萍鸟若隐若现,一股悠然的气息从画中透出来,让所有人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
三分钟的时间,一副由粉笔勾勒成的水墨画跃然而出。
众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简直是神来之笔,真是难以想象,仅凭一根粉笔,竟能将笔墨山水的意境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画虽由粉笔画出,但我觉得不次于笔墨山水。”
“好画,好画,绝对是大师级别的手笔。”
李广陵在作画的同时,许多人也在拿他的画和张大千的原画作比较,两副画丝毫不差,而且,李广陵画中的意境,竟然比原画还要悠远。
作画的李广陵将用完的一支粉笔头扔下,拿起另一只,然后在画作的右上角开始题词。
并没有按照原画所提的那样书写,而是写下这样一段话: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
这段话写完,李广陵彻底完成了这幅作品。
将用了半截的粉笔,放回到粉笔盒后,望了全班被震惊的里焦外嫩的同学一眼,于是微笑着说道:“任何一部作品都不必用来研究它的技法,因为这样除了对作画者歌功颂德以外,就只能学到最下层的绘画技艺,真正一名大师,是要把整副画的意境记在心间,然后在赋于画作新的灵魂,我知道,一名真正懂画之人,他做的每副画,不单单是在纸上勾勒一副图像,而是在创造一个生命。”
王亚新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到火辣辣的,像是被当众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比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还要让他难堪。
最后,李广陵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江如艳,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转身潇洒的离开教室,像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游侠,孤单而又决然。
王亚新呆呆的望着李广陵离去的背影,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用手扶着旁边的课桌,犹如浑身力气都被抽干。
而江如艳盯着李广陵题在黑板上的那两句话,“竹叶蛇儿口,黄蜂尾上针”,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下一句:“两者皆如是,最毒妇人心。”
李广陵这是在骂她心狠,怨她那会儿的绝情。
这一刻,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了江如艳的心口,
李广陵的决然和冷笑,李广陵的画作和题词,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她的心口,像是莫大的讽刺,让江如艳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