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田的劝说起了作用,百草老人也想开了,洒脱一笑道:“张大师言之有理,强扭的瓜不甜,就是这么个道理,世人皆追求至高无上的大法力,对渺小之物不屑一顾,殊不知滔滔江河源自涓滴积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百草老人颇为感慨,按照张一田的理解,像他这种在思想上有高度建树的人,放在地球上,那就是一位思想家。
思想家并不需要通天彻地的本事,关键在于思维的活跃性,就如同百草老人这般,修为以及丹术都不是很高,但思想境界却非同一般,能够从一草一木中窥探玄机,差创造出一套发人深省的拳法,这便是劲草拳的大智慧之处。
“劲草拳在于内心,心如草芥才算入门……”百草老人开始传授拳法心得,娓娓阐述对于“草”的理解,逐字逐句都充满了深意,“草芥千万,始于一色,你知道是哪种颜色吗?”
张一田想都没想,“自然是绿色,代表希望和生机,有了绿才能开花结果,是生命力……”说话的同时他盯着百草老人眼睛看着,却见瞳孔中含带丝丝似有深意的笑意,使他愈发不自信起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百草老人撩起衣袍,就地盘膝而坐,伸手指着身旁一株青翠欲滴的野草解释:“绿色只是表面的执着,真正催发生机的色泽乃是黄色,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霜降秋黄,枯草反哺,滋润来年生机,待春草破图,继续迎风炼体,岁岁年年如此,不死不灭……”
这场谈论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门外传来车驰马鸣声,城主府的护卫到了。
“老师,多谢传授,弟子受教了!”张一田站起身,躬身施礼。
从授业解惑中醒来,百草老人又恢复了之前那般随和状态,赶忙把张一田扶起,推拒道:“张大师言重了,老朽这番话只是闲谈,不敢以师长自居。”
张一田却不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您教我劲草拳就是老师,我自然要以尊师之礼相待,您不必谦让。”
百草老人嘴上百般拒绝,内心还是极开心的,脸上洋溢着遮掩不住的畅然笑意,“好好好,你有此心老朽已经很知足了,此行多注意安全,切记!切记!!”
张一田拿出丹药递了过去,“师父,这是延年益寿丹,权当弟子孝敬您的,等我回来,再跟您讨教劲草拳的事宜。”
临出门前张一田不忘叮嘱一字怪人的事情,简要交代了一下情况,让百草老人不要见怪,然后就出门了。
乘坐城主府的马车直奔城外,上车时张一田询问了车夫,其余人的情况,车夫如实回答,说是所有人都在城门口汇合,他只负责接人,别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到了城门口张一田下车才发现,丹丘生还有那个女丹修端木弦月都早就到了,见他下车,丹丘生迎了上去,面带笑意致谢,“张大师,我等您半天了,昨日之事真是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此时我已命丧黄泉。”他抱拳施礼。
“都是同道,干嘛这么见外?”张一田笑着还礼,接着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丹丘生拍了拍胸脯道:“多亏了你的解毒灵液,昨晚城主还派人给我送来了两枚大补丹,现在已无大碍,你放心吧。”
二人交谈了一阵,张一田的目光移到了不远处城门口边的端木弦月脸上,恰好女修也在望着他,二目相对,张一田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丹丘生见状笑道:“张大师还没道侣吧?”
张一田的老脸顿时就红了,瞪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有两个老婆。”
“老婆?”丹丘生一脸懵逼之色,显然没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
“就是道侣。”张一田不得不作解释,然后转移话题,“这个端木弦月是什么来历?看她的炼丹术好像挺高明的。”
丹丘生笑的极不正经,“没想到张大师不但丹术卓绝,还精于欢喜道,小弟真是自愧不如。”
所谓欢喜道张一田不用想,光凭感觉就知道是什么,没好气道:“你小子看起来挺正经,没想到脑子里成天想这些东西,要是你把心思花在琢磨炼丹上,这次丹王赛头魁就是你的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青石板路上,驶来两辆马车,车轱辘咕噜咕噜作响,眨眼就来到了近前,马夫跳下车跪在地上,帘子从里面被撩开,城主孙达走了出来,而后面那辆马车却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