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青嗓音微哽,“我知道,我知道他很乖。”
他一直很乖,尽管知道了自己曾经被那样欺辱,却还是不肯记恨,只是说自己要想想。
那些避而不见和祈求后的崩溃说不要,也只是自己逼得太狠之下的失控,并不是拒绝。
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沈长风话抵在舌尖很久,尽管越界但还是说了出来,“那您,还要他吗?”
陆羡青手抖的厉害,手背血管几乎要崩裂出去,连额角的青筋都浮现出来,看的出他在艰难忍耐着对秦思筝的心疼。
他没有回答,但沈长风知道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明斐说得对,他爱秦思筝已经到了连命都能拱手相让的地步,任何承诺在此时都苍白无力,比不上他刚刚那滴眼泪的沉重。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第四个人看见过陆羡青在戏外哭,他有幸见到,也有幸知道他对秦思筝的浓烈爱意,几乎把他溺毙。
陆羡青的手在发抖,慢慢渗出血珠,沈长风大惊失色的喊他,才发现他失神按在桌上的时候碰到一个修眉刀,划了一道伤口。
“你回去吧,看着他。”
“但您的手……”
“不要紧,别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事。”
“好。”
明斐从刚才说完那两句话就一直没再开过口,等沈长风走了之后还在定定看着陆羡青,然后轻笑了笑。
“笑什么?”
“笑你是个傻逼。”
陆羡青懒得骂回去,明斐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感慨似的说:“你啊,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很多,跟我们一块儿浪,结果就你能考全校第一,我们拼死拼活在这个圈子里,你出道就拿影帝,就跟他妈天选之子似的。”
陆羡青不说话,明斐也没打算等他接,“你做什么事都是缜密细心的,结果连他忘记了那么多事情都发现不了,陆羡青,你废了。”
明斐能够想象,陆羡青在面对秦思筝的时候是怎样的束手束脚,小心翼翼,连他的出现都觉得是赏赐,所以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分析他是不是忘掉了什么。
他太惊喜也太珍惜,甚至不敢太过触碰,连靠近都要再三思量,生怕惊扰美梦。
“照我说,感情只是个人生长路漫漫上偶尔开的花,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其实感情呢,你把它当作人生的附属品或是调味剂,有自然是好,没有的话别的也能吃,不是一定要吃中餐的陆影帝,世界这么大,总能找到一个替代。”
明斐上半辈子流连花丛,从来没有真正为一个人动过心。
就算是时见疏,他也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像陆羡青一样委曲求全,连最简单的敏锐和分析能力都没有了。
“哎……怎么说?”明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