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纠结脸红的小姑娘,这会儿抬着下巴看着他,猎户一下子就气短了,借他一张嘴也说不出什么“退货”的话来。
更何况他根本不想退。
“我没有。”
他说的认真,陶夭夭看着嘴角一勾,“没有就好,那我们俩也别站在门口一起吹风了。”
这次她把人拉了回来,回手还带上了门。
陶夭夭先上了床,一边嘴里还在说。
“总归昨日也是这么睡了,再说无论我们怎么睡,在旁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干脆我们俩啊,谁也别委屈了自己。”
她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只不过这话听着坦然,可说话的人手脚并用的爬到床里头,贴着墙边背对着猎户,看样子几乎要把自己拍在墙里。
猎户想提醒她离墙远点那边凉,可又怕说穿了小姑娘恼羞成怒。
况且既然她不想挨着他,他说了也是讨人嫌。
这么想着,他熄灭了屋里的灯,也钻进了被子里躺下。
屋子里一没了光亮,心跳声就很大,陶夭夭扯着一角被子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耐不住累了一天的倦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身边的呼吸渐渐平稳,猎户睁开眼,试探着转过身,将贴着墙根的人身子往里挪。
他怕吵醒人吓到她,只能轻手轻脚的,屏着呼吸。
“唔……”
陶夭夭忽然翻了个身,猎户的动作顿时僵住,却看她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才悄悄松了口气。
陶夭夭的睡相不是那么老实,她翻身后到底是后知后觉的身上有了些凉意,又朝着身边的热源拱了拱,最后才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入沉睡。
留下刚刚躺下的猎户偏头看着自己被抱住的胳膊,感受着隔着一层布料贴在自己肩膀的小脸。
若有似无女子的呼吸擦过脖颈,猎户愣愣的盯着房梁,没了睡意。
陶夭夭根本不知道因为她的缘故,猎户只睡了三个时辰,她睡的早也睡的足,以至于猎户一起身她就也迷迷糊糊的醒了。
“唔,你醒了……?”
猎户看她的迷糊样子,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嗯,我上山去了,你再睡一会儿。”
上山?
陶夭夭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坐起身来,顺手拉住了猎户的衣角。
“你身上还带着伤呢,上山也太危险了!”
她怕拦不住人,又刚醒,脱口而出的话语气就下意识的有点冲,自己喊完了才后知后觉的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家里东西够吃,你这几日先别急着上山了……”
猎户根本没觉得她语气不好,反倒因为被人担心感觉心里热热的。
拉着他衣角的手早就松了力气,但猎户低头看着陶夭夭,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原地。
可他那日在野猪出没的位置做了标记,若是不趁着那附近如今还有野猪去猎,过几日恐怕又要重新漫山遍野的碰运气了。
“野猪……”
他刚说出两个字,陶夭夭就眼睛一瞪:“你如今便是上山去打个野鸡野兔我都放心不下,你还惦记野猪?”
猎户觉得自己好像说多错多,干脆不说话了。
陶夭夭也知道他是为了早日把野猪给了周氏以免节外生枝,可怎么也不能放任他上山。
她紧了紧睡乱的衣服翻身下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天大的事没有用你的命去拼的道理,婶娘那人我知道,只要你给她值银子的东西,是不是野猪根本不重要。”
她随手挽上头发,看了眼还在原地的猎户:“去帮我在院子里生一堆火,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忙,晚一点我还要去镇子上。”
猎户没问她要做什么,闷头拿柴火去了,陶夭夭从水桶里舀了点冷水沾湿了布巾,在脸上细细的擦了擦,也一头钻进了灶房。
这家里但凡能用来装东西的容器都被她拿来放了腌制的野猪肉,她挨个揭开看了看,每个都散发着调料香气。
野猪肉膻,就算再少见买的人也是买个新鲜,若是不会做谁也不会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