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起猎户每次扛着野猪到店里来的样子,他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凛。
陶夭夭的目的并不是装可怜,于是她立刻时候收拾好了表情,继续正色道。
“他吃了我做的肉,几次说好吃,我才趁着他受伤想来试试。我知道掌柜的既然愿意买我的方子那就是有自己的想法,无论您是留在饭馆用还是转手他人我都没什么说的,也相信掌柜的会给我个公道价格。”
钱掌柜脑海中闪过四个字:伶牙俐齿。
他不由得神色复杂的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
说实在的,他虽然打见面起不曾轻视这姑娘,可也谈不上高看,但是此时他不得不说,相比于那个高大凌厉一打眼就让人觉得不好惹的猎户,这看起来娇弱的姑娘也不逞多让!
因为他的心思还真是让她说着了。
这小镇子,除了镇上有那么些家条件还可以的,能拿出大钱的人家屈指可数。
他要这方子配上野味,更多的是为了更大的城镇更富裕的人家准备的。
这道理就好比这肉猎户来卖不过二十文一斤,可这姑娘来卖就是二十文一碗,放到这同春客栈五十文一碟,那若是卖到大城镇甚至京都呢?
上京没店,不代表上京没人啊。
钱掌柜知道,这方子除了卖给他也兴许还能卖给别人,但价格不可能比他之前想的高,若是他真打定主意用原先的价格,这陶姑娘估计也会接受,可……
钱掌柜越看陶夭夭,越觉得这姑娘不俗。
他想了想,突然扬声:“二生,去柜上给我取三十两银子。”
在外头的二生一愣,他手里正拿着掌柜让他拿的十两,怎么这会儿变成三十两了?
可他没多问,照吩咐又跑去拿了。
陶夭夭原本只是希望钱掌柜别坑她,此时也被这价格惊了一跳,在心里重新审视了这个她以为的一个普通饭馆的掌柜。
钱掌柜把三十两放在陶夭夭面前,却半点不动声色,“这是姑娘的,权当钱某交个朋友。”
陶夭夭有些哭笑不得:“钱掌柜这样,我却是受之有愧了。”
钱掌柜见她如此,心却定了,玩笑道:“陶姑娘是觉得钱某这个朋友教得不值了?”
陶夭夭叹口气:“钱掌柜这样,便是不值我也要让您觉得值了……劳烦您取笔墨来找人记下吧。”
钱掌柜的笔墨是准备好的,他不假人手自己提笔等着陶夭夭说。
陶夭夭将腌制野猪肉的方法和后续的做法仔仔细细的讲给了钱掌柜。
见钱掌柜仔仔细细的晾干墨迹,陶夭夭想了想:“钱掌柜知道冻豆腐吗?”
“冻豆腐?”钱掌柜疑惑着想了想,摇了摇头。
陶夭夭一笑:“钱掌柜给了我一个好价钱,我自然要回报您的,不过这冻豆腐夏日制作成本太高,而冬天却是天然的吃食。”
这冻豆腐其实就是老豆腐在现代的零下气温冻硬了之后再化开的产物,经过这个过程的豆腐的结构会破坏掉形成一个个小孔,口感宣软。
“这冻豆腐特别适合同荤汤菜炖在一起吸汁,炖一锅白菜冻豆腐再切进几块肉,冬天吃起来能暖到心坎里。”
钱掌柜心都热起来了,稍微一琢磨就猜到:“这是北地传过来的法子?”
陶夭夭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做法,现今北地是不是有人这样做却不知道。”
这倒是大实话。
这里的历史同陶夭夭知道的不同,她根本无从知晓这里的冻豆腐有没有出现,往上还要追溯豆腐甚至大豆的产地。
而这些事不如让钱掌柜自己打听去吧。
眼见着钱掌柜坐都坐不住了,陶夭夭很有眼色的先告辞了,还承诺很快就会再到镇上来,到时候若是掌勺做不好野猪肉,她会亲自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