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走这一趟,生肉熟肉加起来卖的钱一共有三十四两多,就算不算那三十两方子钱也还有四两多。
她问过猎户,往日二百斤的野猪杀了放血,再除去买家不要的内脏骨头等等,剩下的肉能卖个二两都算多的。
而她做炖肉的时候混了很多处理好的内脏进去,里里外外居然翻了一倍还多。
陶夭夭在心里盘算着,脸上淡定,丝毫看不出来是身负“巨款”。
可兜里有钱心里有底,她回家的步子都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陶夭夭!”
心情很好的陶夭夭走到半路,被人在来往镇子的必经之路上喊住了。
她停下步子看过去,是个年轻男人,细长眼尖下巴,身材消瘦,此时正皱眉看着她。
看着他身上不同于普通庄稼汉穿的衣裳,陶夭夭仔细一回想,记忆印证了她的猜测。
这就是最开始周氏打算让她嫁个那个人,陆明陆秀才。
陶夭夭移开视线,继续走自己的路。
陆明一见她当做没看到自己,快走了两步直接把人拦下了。
陶夭夭余光瞥见这路上左右无人,不想这种时候跟个成年男人起什么不必要的冲突,冷着脸问:“有事吗?”
陆明满脸嫌弃,仿若主动截人的不是他一样:“听说你被鳏夫看去又被猎户坏了清白,如今到也好意思出来抛头露面?”
就算陶夭夭伶牙俐齿,听见这么一句也瞬间语塞,无他,槽点太多。
她扯了下嘴角,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陆明倒退一步,仿佛她是什么病原体似的:“粗野村妇!”
陶夭夭不打算跟这么个脑子有坑的人纠缠,干脆绕过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陆明心里憋着口气不发不痛快,可也不想与陶夭夭有什么肢体纠缠,因此在一旁紧紧跟着。
“……无媒无聘让个猎户带走,你还要不要脸?但凡是个贞洁女子,若同你一般早就自尽以全名节了,你竟不以为耻反倒出来赚钱养汉,你这个……”
陶夭夭听着心里腾腾的冒火,脸上却愈发沉静,就算她能凭着自己那点小技巧揍人一顿,可这人怎么说也有秀才功名在身,否则陶夭夭现在就想一棍子下去图个清静。
想着家里还在等她的猎户,陶夭夭就能冷静许多。
她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猎户虽然不是什么秀才,但是至少他有打猎的本事,能帮她干活,至少不会这么脑子有病!
要是真嫁给这么个秀才,那才是八辈子倒了血霉了!
陶夭夭走得快,一段距离出去,陆明倒是有些气喘了,她不由得又翻了个白眼:弱鸡!
就这破竹竿能顶什么用?想想猎户那宽肩窄臀倒三角,和那有力的肌肉……
陶夭夭吸了吸不存在的口水。
害。
脸有点热。
而此时被她惦记的猎户,正也一步一步走在路上。
陶夭夭走之前说了要回来一起吃饭,他当时没说,现在估摸着她回来的时辰出来接她。
而此时他远远的就看见了陶夭夭,而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他们距离很远,他只是认出了她的衣服和身形,猎户抿了抿唇,躲到了一棵树后。
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能看见陶夭夭在前面走,身边的年轻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似乎在很焦急的说着什么。
猎户的心一沉。
他远远的跟在后面,眼看着快到了村口,才默不作声的停下了步子。
他想追上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让那个男人离她远点,他很轻易就能把两个人分开,但他没这个勇气。
猎户不认得什么秀才,但看那个人的长衫头巾,穿戴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是跟他完全不同的人。
想起陶夭夭第一次看到自己模样就避而不见的样子,猎户一时间也不想回到那个家了,他绕开回家的路,一个人低着头上了山。
另一边,陆明远远的看到村口,狠狠的瞪了陶夭夭一眼。
这个贱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聋了一般,任凭他说什么都没个声响。
如今他却不能跟着她一同进村了,否则让旁人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一块,没得跟着坏了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