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青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们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今后,更是要走向完全不同的世界。我马上就要考上大学走了。你却什么学校也考不上,连一个中专都考不上。”
苏香玉说:“你等着我!我会复读的,我再读一年,明年争取考上。”
你都二十多了,还想复读到什么时候,要到三十岁吗?
时悦青说:“你复读不复读和我没有关系。再说了,你成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会有心思学习?就是再读一年,明年还是考不上。对不起,我走了!不要跟着我。”
说着,时悦青疾步走出了交通局的大门。
刚一走出来,就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大门那里。
“二姨?你怎么站在这里?”时悦青有些诧异。
刚一出口忽然想到:二姨不就是住在交通局吗?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二姨的脸色晦暗不明:“我正要走进去,听到大门里有人说话,好像是你的声音。我就停了下来。”
这是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了吗?到底听了多少呢?
被长辈听到这不堪的隐秘事,时悦青的脸顿时通红。
本来只是要躲避乔青莲,不想让她看到我和苏香玉有接触,慌不择路的拐进了交通局,却不料,被二姨逮个正着。
二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香玉从里面走了出来,亲热地叫道:“二姨,您好!我是时悦青的同学,我叫苏香玉。”
二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苏香玉,苏香玉扭了扭身子,将头发往后拢了拢,让二姨打量个够。
二姨厌恶的别开眼,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时悦青说:“悦青啊,这次考得不错。好好休息几天吧!明天,和你妈一起来我家吃饭,我做好吃的慰劳你。”
时悦青说:“到时候再说吧!我走了!二姨!”
说着,仓皇逃走。
苏香玉忙招手道:“时悦青等等我!”又慌忙对二姨说:“二姨,我走了!拜拜!”
说着,慌忙去追时悦青。
时悦青迈开大步,紧走几步,忽然,加快速度逃奔起来。
苏香玉赶不上,跺了跺脚,就不再追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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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二姨请时悦青的一家来吃饭。
时副县长有公务,就只有时悦青和他的母亲一起过来。
时悦青的二姨父烧饭,二姨就陪着这娘儿俩聊天。
二姨问:“悦青,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时悦青连忙否认:“没有。”
二姨说:“没有就好。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的,走路一摇三摆,身子扭麻花似的。”
时母问道:“怎么回事?哪个女的?是不是我那次看到的那个女的?”
时悦青一下子红了脸,他不知道母亲在哪里看过“那女的”。
时悦青沉默不语。
时母接着说:“就是高二的时候,在政府大院后门口,你去你表姨家吃饭,说你表姨父吴老师也请了她,说什么,她也是吴老师的学生。”
时悦青这才放了心,松了一口气,说:“她才不是呢!乔青莲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她很单纯,也很纯洁。”
时母纳闷:“还有几个?你给我老实说来。”
时悦青立即放下脸,看着二姨,说:“什么叫还有几个?二姨什么也不知道,尽在瞎猜。”
二姨心想:我可没瞎猜,都那个了,还说不是女朋友?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开放!
好在二姨还知道分寸,没有揭破,否则,以时悦青的性格,以后恐怕会和她翻脸,二姨犯不着得罪这个姨侄,他们全家可都还指靠着姐姐一家呢。
二姨笑着说:“我只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和悦青走在一起,我以为是他女朋友呢。原来不是啊!二姨弄错了。”
时悦青肯定地说:“根本不是。男女都不能走在一起吗?一年前,我和乔青莲走在一起,我妈瞎猜,现在,我和另一个人走在一起,二姨又瞎猜。”
时母笑道:“不是啊?不是就好!”
二姨又问:“悦青啊,这次考这么好,听说应该是达到清华大学的分数线,你小爷在北京,应该填报清华大学吧。”
时悦青说:“那还不一定。清华大学和沪海大学差不多,哪个都行。”
时母开心笑着的脸立马变色了:“什么叫差不多?清华大学那是全理科的大学,沪海大学偏文一些。”
时悦青说:“妈,你知道什么?各有各的优势。地位也是差不多的。”
时母说:“就算是差不多的,你也要报清华大学,它在首都。你小爷在那里,你有个照顾。对你以后的分工和前途都有好处。”
时悦青不说话了。
时母怒道:“你听见没有,可不能瞎填写啊。”
时悦青动了动身子,闷闷地说:“等分数线划下来再说。”
二姨问道:“悦青,是不是上海有什么人在那里呢?”
时悦青不回答。
二姨和时母相对看一眼,忽然明白了。
时母说:“谁呀?你同学吗?”
时悦青和乔青莲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本不想说出来,再加上,乔青莲也说了,不想他家人误解,所以,时悦青也不想他们插手。
现在,见她们二人挖根究底,颇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只好说:“妈,你见过的。”
时母回忆:“我什么时候见过?”
时悦青说:“高二的时候,我和她走到后门口,遇到你。就是我给你介绍的,中考第一名,乔青莲。”
二姨惊叹:“中考第一名啊,那不是很聪明?这次考得怎么样?”
时悦青骄傲的说:“这次考得更好。文科全省第一名。”
二姨马上醒悟:“哦,就是那个女孩子啊,这两天,天天都有人在说两个女孩子考了全省文理科第一呢!那是很了不起。”
时母想了想,说:“不对啊,刚才你还说我瞎猜呢!现在,你又是这样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悦青说:“那个时候,我和她才认识,怎么算是呢?”
时母问:“那现在是了?”
时悦青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说:“我喜欢她。”
二姨说:“听说她是蒲河乡的,都在传,说两个女孩子都是蒲河乡的,蒲河乡出人才啊!”
时母说:“那不行,乡里丫头,到时候,穷亲戚太多,会拖累你的。”
时悦青说:“她们家才不穷呢!她家早就搬到城里来做生意了,那个莲康批发部生意火爆得很。她现在也不是乡里人了。”
二姨说:“莲康批发部我听说过,生意好得很,只针对那个零售商,搞批发,不单卖。就在人事局那条街上。”
时母说:“既然考这么好,你也可以让她报北京啊。”
时悦青说:“沪海大学是文科的最高学府。虽是综合大学,但是收文科生。”
时母说:“那也不能以一个女孩子为主啊,要以男的为主。”
时悦青说:“妈,你不要管我的。我自己知道在做什么。”
时母说:“我不管,我不管,你说得好听。你爸爸已经交代我了,他忙,要我让你填好志愿。后天,我不管别的,你一定要填北京。”
时悦青说过:“分数线还没有下来呢,别高兴得太早了。”
时母说:“不管怎么着,都是填北京的学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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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还需要三天才会填报志愿,乔清泉又在这里,尚德忠和侉子没有地方住,只好先行回家。
晚上,原房主涂万利突然出现了。
乔青莲一家一起热情接待了她。
涂万利爽快地说明来意。
单位要分房子,但是原则是,有私房的不能分,所以,她决定卖掉房子。他们以后不能在这里做生意了。早点通知他们,让他们找地方。剩余的房租,等搬家时,会退给他们的。
乔青莲问道:“涂阿姨,你这房子卖多少钱呢?”
涂万利一喜,问:“你们打算买吗?”
乔青莲说:“有这个打算。”
涂万利伸出指头:“八千。”
曾照翠嘘了一口气:好贵!
尚德宣也忧心忡忡地看着乔青莲。
乔青莲说:“阿姨,有点贵。这房子也有些年了。我们买了,过几年就要重新建,这些砖瓦,也不值钱的。”
涂万利问:“那你出多少?”
乔青莲说:“六千。”
涂万利摇摇头:“不卖。”
乔青莲说:“六千五。”
涂万利说:“七千五。”
乔青莲说:“七千整吧,不能再高了。”
涂万利想了想,说:“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尚德宣和曾照翠互看一眼,还是觉得有点高。
乔青莲说:“这样吧!我先写一个协议,给你付定金。等我的弟弟的户口下来,我给你付一半,等房产证下来,我付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