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照兰看见苏香玉这个样子,有点明白了点什么。
不过,曾照兰一向胸襟开阔,也一向对苏香玉印象好:多文静的一个姑娘啊,从来不在背后说人什么,就算当小姑娘的时候不懂事,被男人骗了,人家现在老老实实跟你儿子过日子那不就得了吗?干嘛老揪住人家过去的小辫子不放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是你儿子自己看中的,还将人家从上海骗回来,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
曾照兰一向侠肝义胆,最好同情弱者。
她决定为苏香玉撑腰。
她指着安信妈的鼻子说:“你啥意思?你有啥证据说人家?”
安信妈说:“要啥证据?她同学亲自和我姑娘说的,跟了七八个男人,还跟老师!”
曾照兰吃了一惊:这我可从来没有听花花说过,别是人栽赃?
曾照兰指着安信妈的鼻子:“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是逮住了人家什么啦?你听了哪个烂人家家的坏东西嚼舌根子啦?你耳根子怎么那么软?就听信了谣言啦?苏姑娘是什么样的,你儿子最清楚,你儿子自己都没有说什么,你个黄婆娘为啥把屎盆子往自己儿子头上扣?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娘,人家是否认都否认不及,你却巴巴地自己往身上揽,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娘,别人不骂,你自己给你自己儿子找活王八当!”
安信妈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还不死心,嘴硬地把地拍得啪啪响,发誓说:“她要没那事,鬼才相信!她会天天任由我磋磨?”
你个黄婆娘!听风就是雨,拿别人软肋,欺负人老实啊!
曾照兰说:“苏香玉,你个老实丫头,你听到了没,你不说话,你不反抗,人家并不会认为你老实,反而会认为你有软窍在别人手里捏着。下次,别这么老实了。人家惹你,你给我腰杆子挺起来。”
苏香玉感激地看了曾照兰一眼。
曾照兰拍拍自己的棉袄,指着地下的安信妈说:“今天,我看在两个重孙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了,怕打架吓着他们了。下次,你再给我嘴里喷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来到这尚家营快四十年了,还没有哪个人来问过我是非,连那金航爷都得称呼我一声‘厉害爷’,我怕过谁?我警告你,你记得,管住你的嘴!别乱说人家姑娘,欺负人娘家无人啊!人家好歹也有两个哥哥。小心人家打上门来。”
安信妈说:“你别吓唬我。她两个哥哥在我儿子手下呢!还指着我儿子吃口饭呢!我儿子现在手下也有百十号人了。我儿子有了钱,什么样的黄花闺女娶不到?”
曾照兰简直无语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宁跟清楚人打一架,也不跟糊涂人说句话。’你呀,整个一个糊涂蠢人。懒得跟你说了。香玉啊,姑娘啊,难为你了!我走了啊!”
安信妈愤愤地还坐在地上,瞪着眼,看着曾照兰没有说话。
苏香玉抱着孩子送曾照兰到大门口,说:“曾奶奶,你慢走!”
曾照兰走到门口,又看了一眼苏香玉,低声说:“记着,谁也没逮着你什么,什么也别认。别太老实了。”
走到门口,长叹一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进去吧。”
苏香玉将大门掩上,走了进去。
安信妈见苏香玉走到门口也不来拉她,气得吼道:“也不来拉一下,我站不起来了。”